金就千金吧,正好那李氏子不知用了何术刚从元悦那里赢了一千金,正好可以拿来抵他的这一品两级。
被晒的心里发荒,元雍恨不得赶快了结此案,好给皇帝复命。他也不问其余人等的意见,朝着高英一揖:“殿下以为妥当与否?”
其实还是有些不妥的:爵是爵,官是官,二者岂能混为一谈?
但高英要是理会这个,她就不是高英了……
她吟吟的点了点头:“既有法可依,便依此办理!”
元雍暗喜:便时皇帝怪罪,自己也不怕了……
他大手一挥:“行杖!”
李承志大喜,差点笑出了声。
真是没想到啊,本以为一场大祸,最后竟这样轻轻的揭过了?
堂堂御弟,一品亲王的两颗牙,才值一千斤铜?
别说一千斤,便是万斤他也不在乎。
更何况,元悦还被罚了一年的俸禄,怎么也不止一千金了吧?而且挨杖也是一起挨,等同于皇帝判定两人:各打五十大板……
李承志恨不得山呼一声:陛下英明!
元悦却吓的两瓣嘴唇直打哆嗦,小脸儿煞白煞白,就差尖叫了。
若是以往,皇兄至多也就是呵斥一番,再让自己在太庙跪几天几夜。为何今日的惩处这般重了?
五十杖啊,怕不是好几天都下不了床……
竝时就有几个高壮的金甲军将围了过来,又各有一个力气拿着一截柳枝递给两人,意思是让他们咬在嘴里,以防咬伤了舌头。
元悦乖乖的接过咬住,李承志却是一摇头:“不用!”
枪林箭雨里都走过,五十杖算什么?
他不是一般的高兴,心情不是一般的舒畅。又朝那个来剥他衣衫的力士笑道:“不劳力士,某自己来!”
说着,两只手便拽住了双领,手稍一用力,只听“嘶啦”一声,身的丝绸薄衫便裂成了两半,露出了脊背。
元悦顺声一看,猛的一愣,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凸凹不平的箭坑一个挨着一个,有的刚刚长好,肉色正鲜嫩。有的结着如蛛网一般的白膜,即褪未褪。还有的刚刚退痂,四周皮肉暗红,中间却露着如同针眼一般的黑洞,就似蚁眼。
五颜六色的伤洞遍布胸腹,又密又集……
因是洞穿而过,腰下的那两处伤口极是对称,被缝过的伤痕也很长,再加针角错落不齐,就像是被什么野兽扑去咬了个通透……
一群力士看的心惊胆寒,头皮发麻。
元悦心中哪还有半丝旖旎和邪念。尽是李承志立马横枪,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如同天降杀神一般的画面。
他嘴里还咬着柳木棍,手指哆哆嗦嗦:“责丧死曾的(这伤是真的)?”
这还能有假?
李承志只是一笑,又朝两个拄杖的力士说道:“某便是身负百矢,气绝之际也未曾折过腰……今日这杖就不伏着受了,二位尽管施为……”
这两个力士不知杖过多少高官宗室。若是往常听到这样的话,定是会让口出狂言之辈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但今日却有些不忍下杖?
高文君早已是泪流满面。高英盯着李承志,眼中异彩连连,口中却是咬牙切齿:“如此悍烈之士都敢辱之……怎没将那元悦的牙全打碎?”
一群朝官面面相觑。
看过奚康生的奏表的人九成九是不怎么信的,只以为是夸大其词。就如元悦怀疑的一般:身中数十箭,早被射成筛子了……
但此时一看,李承志这身的箭伤何止是二三十处?
特别是腰下那一处,估计差一丝就将腰子捅爆了……这李承志是如何活下来的?
想起奚康生的奏表中的那句“身负百矢,断枪穿腹,却宁死不折……”时,这几个的眼睛一个比一个的亮:真悍将也,真豪杰也……
奸滑如元雍,今日竟都难得的多了些担当。他谓然一叹,指了指行杖的力士:“收着些!”
几个力士恭身一应:“诺!”
随即,宫门前就响起了“噼噼啪啪”的行杖声。
元悦早就做好了尖叫的准备,但杖落到了身,他竟感觉好像没多疼。
直至挨了两三杖他才反应过来,猛的一扭头。
李承志就如他一般,也满脸的狐疑。
元悦心念一动,放声狂笑道:“哈哈哈……李承志,孤竟然沾了你的光?”
李承志双目狂突:这兔儿爷果然在装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