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爹,用“奸滑似鬼”都不足以形容
“不信?”李始贤眼睛一斜,冷声笑道,“为父甚至能猜出,李松就藏在临泽以东,弱水左近”
李承志狂震,差点被吓尿。
一时惊惧,他连疼都忘了。
父亲这一张嘴,竟然就将范围锁定在了百里之内?
绝不可能是李亮、李睿,及那两百亲卫漏了口风。
要连这点把握都没有,他也罢、李松李亮也罢,怎敢让让这些人往返泾州与河西?
但父亲是怎么猜出来的,其他人呢,比如达奚?
看他被吓住了,李始贤一阵得意:“为父镇守河西近十载,哪一寸地方未去过?瞅一眼你那马蹄就能知道,夹缝里积的是哪里的泥。
不过你也放心,莫说达奚,便是遍数大魏,也无几个能有为父这般的见识和眼力的”
李承志狂松一口气。
原来是看到了马蹄缝中的红泥?
临泽往东的丹霞地貌是国内独一份,只要见过的自然就能认出来
心里也止不住的佩服着李始贤:果然名不虚传,自己这爹不但奸诈,能力更是不差,至少比李松强出了不止一筹。
而且是生父,哪怕全天下的人都会害他、背叛他,也绝不会有李始贤。
要是他不要这么早急着造反,该有多好
念头一旦生出,就如打了激素的野草一般疯长,瞬间遮天蔽日。
李承志吞了一口口水,狠狠的一咬牙:“父亲,时机还不到啊”
李始贤的双眼猛的一亮,仿佛通了电:“上次就是这般说法那到底还有几年?”
几年?
至少也该等到六镇起义吧?
李承志默默一算,伸出手掌来回翻了三下。
怕他嫌久,李承志一狠心,又加了一句:“也不一定就要等十五年今帝至多还有五年的寿数”
儿子竟连这个都知道?
李始贤浑身狂震,身体抖的如同筛糠:“太子去年已夭,今帝再无子嗣,那继位的是谁?”
李承志用力的吐一口气,声音几不可闻:“是胡保宗的族姐,充华胡仙真之子”
李始贤瞳孔猛的一缩。
怪不得承志对安定胡氏、对胡保宗这么好,好的都有些不可理喻了,原来是在提前下注?
但即便主少母壮,牝鸡司晨,但终究还是今上血脉。这大魏的天,十之八九还是不会变的。
看来要等足十五年
但到那时,老夫都已知天命了,能不能活到那时都还是未知数
想到此处,李始贤脸色突然一白。
儿子万般防备自己,是否就与此有关?
但他哪里敢问?
卦者不算己,医者不自医,更何况是这等天机?
看李始贤面如土色,好像吓的抖了起来,李承志一脸狐疑:“父亲在怕什么?”
李始贤狠狠的咬着牙:“为父怕是活不到那个时候了你也莫要多嘴”
稍稍一顿,李始贤的眼神突然一厉,单手指天,竟发起了毒誓:“泄露天机,必遭天遣。为父以后绝不再多问半个字,便是你娘,你也决不能露半丝口风”
李承志一愣:这算什么天机?
不对虽不是天机,却胜过天机。不然自已提点李松等人时,为何要那么隐晦?
但借机哄一哄父亲,还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
“父亲放心,儿子知晓轻重”
李承志万分郑重的应了一声,又看了看手掌。最后一咬牙,竟全摊了出去,“也请父亲宽心,你与母亲,寿数均至朝枚之年”
怎可能?
盯着李承志的五根手指,李始贤的脸上竟浮出一抹诡异的潮红。
他今年三十有五,夫人还要小两岁,今年三十三,都要加上五十年的话,不就是八十多么?
到那时,承志都已六十余岁了,大事早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始贤猛的笑了起来,竟笑出了眼泪。
没想到啊我李始贤,竟有活着当太上皇的命?
天佑我李家
也就笑了三四声,声音戛然而止,李始贤紧紧的咬住了牙关。
得意便会忘形稳信,一定要稳住
他用力的呼出了一口气,双眼如同火炬:“今晚,你什么都未同为父讲过”
李承志眼珠子一突:什么意思,这就要走了?
还没说到正事呢
他一声急呼:“父亲,那高文君之事”
高文君?
李始贤下意识的一顿。
承志若是天授,那所谓的孤鸾之命自然也就是假的,包括今上驾崩、胡氏女之子登其后,高肇必然不会有好下场等等,承志也必然已料到了,不用自己多嘴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