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慕容定的颈上一扫而过。
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李承志甚至看到了那双眼中还残留着惊惧的目光。
两匹战马错肩之时,断腔中的鲜血才飚射出来,像是下起了漫天血雨,淋了李承志一头一脸。
但他眼睛都未眨一下,只是紧紧的盯着冲至顶点,又跌落下来的人头。
左手闪出般的一探,人头就到了李承志的手里,其上还戴着镶着宝石的兜鍪。
这就是慕容定?
哈哈赚翻了
就是死了也值了
心中突然一松,像是泄掉了最后一口气,身体猛的有了知觉,所有的毛孔当中好似都有烧红的钢针攒刺,感觉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李承志眼前突然一黑,差点栽下马去。
即便要死,老子也要站着死
凭着脑中最后一丝意识,李承志双腿紧夹马腹,右手中的槊枪用力的扎向了地面。
马儿一声长嘶止住了蹄,当即停了下来。
李承志头往下一垂,再无任何意识
“左汗王死了”
“汗王被李承志斩了”
胡骑中响起震天般的嘶吼。
不知是不是被慕容定最后一刹那的壮烈所感染,竟有十数骑当即就围杀了上来,好像要为慕容定报仇。
“谁敢?”
奔至最前的张信义一声厉吼,振劈一扬,一杆标枪似是一道白练,疾射而出。
一时间标枪如雨,将冲向李承志的那十数骑尽皆顶落马下。
五百白骑像是从中斩了一刀,硬生生的从中裂开了一道缝隙,绕着李承志疾奔而过,又围成了一个圈,将他牢牢的护在了中间。
看着肃立不动李承志,张信义目眦欲裂,浑身狂颤。
眼中的泪水似是断了堤的洪水一般往外狂涌,想喊一声“大帅”,嗓子里却像是塞了一块布,半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李承志端坐马上,只是低着头,就像睡着了一样。
右手紧握长枪,枪攥直入地面,牢牢的支撑着他的身体。右臂下垂,手里还抓着慕容定的人头。
身上钉满了箭支,就像是一只刺猬。连人与马,就如同被洗出来的一般。
血水顺着甲片流下来,就像是暴雨过后,雨水流下了屋檐,在地上溅出一个接一个的小坑。
右肋之下,还钉着一杆断枪,一尺有余的枪头竟已穿过甲缝,直没至根。
血就像水一样,哗哗哗的往外流
而背上那杆又破又旧的大纛却没有歪斜半分,依然立的笔挺。
旗面早已被血侵透,竟连那个硕大的李字都已看不真切。
数百悍卒,怕是刀砍到脖子上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但此时却都跟个孩子似的,盯着李承志哭的呜呜咽咽
李始贤“嗡”的一下,就如被五雷轰了顶,脑中一片空白。
脸上已无半点血色,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儿子死了?
儿子竟然死了?
不可能
李始贤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口中嘶声哭喊:“承志承志”
声声泣血,悲如鹃啼!
看他竟然冲向了李承志,张信义猛的一个激灵,寒毛都竖了起来。
大帅虽拄枪而立,但身体却是向前倾斜,但凡那马稍稍动一下,他就会正面栽下来。
肋下的那支断枪,只会被顶着插的更深
张信义的眼泪当即就被吓了回去,他甚至忘了眼前这位是大帅的父亲
“停下快停下”
李始贤置若罔闻,竟然还在往前催着马。
“爷爷让你停下”
张信义一声低吼,猛提骑枪,一枪杆就抽到了李始贤的肚子上。
李始贤一声闷哼,差点被抽下马。
“不要动李都尉千万不要动”
达奚狂奔而止,用起全力靳住了马缰。战马一声长嘶,竟然人立而起。
马儿都未落蹄,达奚就飞一般的跳下马,小心翼翼的朝李承志走去,口中还低声急吼着:“不要动,谁都不要动但凡马一惊,害承志落下马,那断枪只会扎的更深”
李始贤如梦初醒。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李承志的腹下扎着半截断枪
眼前一黑,竟直挺挺的从马上摔了下来
看着浑身是血的李承志,达奚根本控制不住,眼泪像水一样的淌了下来。
为何能惨烈到如此程度?
你不要死啊
你他娘的不要死啊
爷爷答应过你,要带你去洛京好好见识一下艳名满京城的大魏第一名妓的风采
你还答应过我的,那两坛好酒没有兑现啊
眼泪“扑簌扑簌”的直往下掉,达奚只觉双腿重如千钧,半步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