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想停下,有的想快跑,有的想向东,有的想向西相互较力之下,不但就地停下了许多,还被拉到、绊到了不少。
紧跟在后面的战骑还不成还能飞过来?
这一耽搁,至少也能替白骑争取好几分钟的时间。
难不成就连老天都在帮自己?
李承志斜眼看了看天。
心中虽然狐疑,但不至于惊的让他乱方方寸。李承志大声下着令:“带上干粮水囊赶快上墙,将马也拖上去几匹活的不行就宰了,卸开往上拖另外再将所有甲马的马尾点燃,将其惊走”
说实话,李承志已是黔驴技穷了。
他很清楚,即便有足够的时间让所有人上墙,也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但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多活一秒是一秒
李亮嘴唇嚅动了一下,却不知该怎么说。
有心不让郎君断后,但万一郎君还有其他的后招呢?
就比像刚才的那道雷
李亮猛一咬牙,转头就走。
脑子里全是东来之时,李松与他秘谈的那些话:郎君若非天授之人,又怎可能在千里之外,悉知河西之事?
连哪里有山,哪里有河,哪里有盐,哪里有铁,以及哪里有夜明珠等等等等,全都一清二楚?
李亮已经铁一般的认定,那雷,就是郎君引来的。
不然何至于这般巧,郎君张嘴一骂,老天就有反应了?
不但有雷,还有风?
又为何吹的恰好就是胡马,而非白骑?
脑子里正冒着乱七八糟的念头,身边突然闪过一道白影。
两百余骑,就只有高文君和白瑜披的是白甲
“还不上墙?”李承志冷悠悠的问道,“怎么,不想活了?”
看着如山一般压过来的胡骑,高文君心中冒出一丝念头:又能活过几天?
“妾身不怕死”
她满脸含笑的看着李承志,眼中精光四溢,亮如明珠,“但是死之前,有几句话想同郎君讲!”
怕又是与她身世来历有关之类的。
这女人还挺固执?
李承志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双眼紧盯着乱的跟一锅粥似的胡骑,根本没注意到她叫的是“郎君”。
知道他没心思听,但高文君还是要讲。
至少死而无憾了
“妾身幼时丧父,少是丧母,之后一直寄居在叔父高肇家中”
幼时丧父,少时丧母?
确实很可怜
听到前半句之时,李承志下意识的一叹:果然是红颜多舛?
但听到后半句,他猛的一愣:“谁?”
高文君当然听道他问的是谁:“当朝司徒,高肇高首文”
李承志就跟冻住了一样。
他感觉是如此的不真实。
当今皇帝的小姨子,当今皇后的堂妹,当朝第一权臣的侄女,还是养在府中数年的侄女,竟然被胡商掳到了河西?
扯淡呢?
他猛的想到初时高文君之时,感觉她骄傲的就像个公主。
还有与李亮商量如何处置他时,自己随口说过的那一句:便是公主又如何?
没想到一语成谶
李承志一脸的古怪:“那魏瑜呢?”
“当朝奉朝请魏子建之长女,也是我已故伯父之子、高司徒之侄、今夏州刺史高猛之姨表妹”
李承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身世这么牛,看着也不像蠢到家的样子,是怎么被胡商得手的?
但他现在没心情理会这个。
“你想说什么?”李承志狐疑的问道。
还是那句话,别说只是小姨子,就算真是皇后的老婆,也绝对不可能放了高文君的。
当然,死了自然一了百了
高文君猛的抬起头,眼神灼灼的看着李承志:“感念郎君恩重,妾身无以为报”
说着,她又猛的咬紧了嘴唇,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竟然当场见了血。
李承志狐疑的看着他,只见高文君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样物事,递给了李承志:“妾身命运多舛,不敢奢望此生,只望来世有缘,做牛做马以报郎君之恩”
头发?
而且还是好长一段。
再一细瞅,高文君的头发明显断了一截
李承志眼珠子猛的一鼓。
对这个时代而言,这意味着什么?
这辈子不好说,就算想发生点什么,也要等活下来再说。
高文君托付的是下辈子,近似于“若违此誓天遣之”
看李承志默然不语,高文君脸色一白:“郎君不要?”
李承志心中微动。
高文君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样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