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去了个七七八八,笑中带泪,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嗯……”
……
李氏祠堂不大,但该有的一样都不少。
最上面,摆的便是始祖李恂的牌位。
而不管是李松,还是郭存信,都不止一次说起过,李承志该知道的早已了然于心。
祖先已不可考,但有记载时,李恂的祖辈就已世居安定祖居县,以《韩诗》(诗经)传家,多出大儒,皆开坛讲学,后代及子弟为官入仕者不少。
而那时,李氏便是名符其实的书香门弟,鸿儒之家……
至光武帝时,李恂自颖川郡功曹起家,历任凉州从事,侍御史,持节幽州令(钦差),兖州刺史等官职。
后坐镇武威,佐助大将军窦宪平定匈奴,也就是窦宪“燕然靳石”的那次,因意见不合,后受其构陷,战后其他人都有功赏,就只有李恂被贬为张掖太守,最后更是被罢官。
数年后复起,迁为西域督使,使持节坐镇西域,年六十时又被贬职,罢官。
之后便隐居乡里,结舍讲学,一直活到了九十六……
从那以后,祖居李氏起起浮浮,辉煌过也没落过,但传承却一直未曾断绝。
包括李其转文为武,以军功入仕,虽已不再讲学,但其文学素养真的不低。
所以别看李氏族人个个五大三粗,大多数都长的跟野兽似的,但识字的真心不少。
李承志刚穿越时,庄子里随处都可见背书吟诗的稚童,聪慧一些的,做出的诗竟然已是像模像样。
像李丰、李时那种是特例,定愿挨打都不原就学的真的是少数……
李承志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又上了三柱香。
看着身形愈发挺拔,相貌更是比他不知高出了多少层楼的儿子,李始贤心中五味陈杂。
自己终是老了,也更没有想像过,开智后的儿子,竟是如此出众?
有子如此,父复何求?
而若非自己害他,两三年前,承志就该有如此风仪了。
而到如今都已十七了,比他小一岁的李承学都已是一妻一妾,一子一女,而承志竟连房姬妾都未讨?
越想越是悔恨,李始贤竟哽咽了起来:“都是为父害了你……”
“父亲言重了!”李承志微微一叹,“塞翁之马,焉知非福?”
李始贤的眼睛猛的一亮。
对啊……若非那么一遭,儿子又怎会有如今的成就?
全是因缘际会……
四年以来,积压在胸中的郁气竟是一扫而空,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李始贤眼巴巴的看着李承志,仿佛在说:儿子你这么会说话,不妨再多说一些?
李承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轻声提醒道:“父亲,司马与舅舅还在前面等着……”
“哦哦……”李始贤猛的反应过来,边往外走边说道,“见你无恙,为父今日高兴,你定要陪我多饮几杯……”
多喝几杯?
怎可能……
李承志心中一叹,想了想,又低声说道:“父亲,换素席吧!”
“素席?”
李始贤悚然一惊,一声“谁死了”差点脱口而出。
当看到眼前的李承志,他才猛的反应过来:只要儿子活着,谁死了他都不怕……
不知为何,迎上李始贤的目光,李承志竟有些心虚,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李松李亮等族人,皆已赴难……”
族人……尽皆赴难?
李始贤眼前一黑,差点摔过去:“全死了?”
李承志头一低,尽量装出悲痛的语气:“便只剩……父亲方才见到过的那些……”
他指的是李睿等亲卫,也就几十个……原本想着李始贤即便不会一头栽过去,怕是也会如丧考妣。
哪知有如暴雷,猛听李始贤一声怒吼:“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