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之止不住的一阵欣尉。
沉吟了好久,李承志才说道:“这几日以来,我筹划许多,舅父与司马想必也已知悉一二,为防隔墙有耳,我也就不多絮言了……
就是有一桩,还要拜托舅父与司马:时止今日,这战事已是尘埃落定,朝廷封赏未至,我肯定要留在刺史府听令。如此人多眼杂之下,我若想单独外出或见客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所以我会密令各处,一律信报,尽先报予舅父处。若其中有急报,或是有何变故,舅父可再派亲信知会我。若不方便,也可转予司马,伺机交予我……”
二人猛松一口气。
只要不是李承志现在就要造反就行……
张敬之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人虽走了,但其余首尾呢?”
“司马放心!”李承志信心笃定的说道,“只要人一走,便是珠丝尽消,马迹全无……便是李都督,也就是怀疑怀疑而已……”
能有什么首尾?
炼铁的、锻刀的、制药的、配酒的,甚至连起了高炉、烧了耐火砖,以及熔了铜佛的那些僧户、匠人,他全让李松一骨脑的带走了。
崆峒山上也罢,朝那城外也罢,兵工场、药酒场等等,全都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就是把后世的警察找来,也绝对什么都查不到。
除此外,他在李家堡都做了布置……所以李承志丝毫不担心,是不是会有人事后查到什么。
他唯一担心的,就一个李始贤。
心心念念的想了快十年,突有一日,眼见这造反的愿望立时就能实现,自己这便宜老爹能不能忍的住?
但痕迹太多,瞒谁都可能瞒的过,但李始贤是绝对不可能瞒的过的。李承志眼下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往下拖……
“呼……”李承志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朝李睿挥了挥手,“走吧……”
……
天色还未黑,但李宅上下已是灯火通明。
府里府外素然一净,清扫的比新妇入门时还要干净。
府门早已大开,门外站满了人,就如那日李承志到了泾阳,去胡府赴宴时一般无二。
郭玉枝甚至在街口都安排了人,只等李承志一露身影,便会大声通报……
看郭玉枝满脸急色,不停的来回踱步,李始贤感觉自己都快要被绕晕了。
他叹了一口气,小声劝道:“夫人怕是走累了吧,要不先歇一歇?”
“不累,便是等一夜,我也不累……”
回了一句,郭玉枝猛的一顿,狐疑的问道:“夫君这是……等烦了……”
“哪有?”李始贤猛的警醒,矢口否认道。
夫人此时心气正高,怕是比老虎还要猛上几分,他哪里敢惹。
但郭玉枝越是急切,李始贤就越觉得不得劲:“但如此阵仗,还是有些过了吧……”
中门大开不说,府中能燃灯的地方,郭玉枝全命仆妇点上了烛火,照的如同白昼,生怕李承志看不清楚似的。
庭院、厅堂更是清扫了好几遍,别说石子枝叶之类的,就连丝灰尘都看不到。
再看这门口,但凡府上还喘着动气的,全被夫人带了出来,包括他这个家主。
这哪是迎儿子,迎祖宗还差不多……
郭玉枝的目光微微一凉,神情不善的盯着李始贤:“夫君莫非不知,张司马与存信也要来府上做客?存信也就罢了,张司马数年才来一次,难道当不得如此礼节?”
李始贤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还数年?
冬至前夕,他才与郭存信来过好不好?
自己也是糊涂了,这个时候和夫人讲什么道理?
李始贤头点的飞快:“对对对……夫人说的都对……”
哪还看不出李始贤在敷衍,郭玉枝银牙一错,刚要和他辩辩理,突听街角一声急报:“来了……来了……”
“来了……”郭玉枝一声低呼,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慌乱。
她猛的转过身,扶了扶发髻上的步摇,急声问道:“夫君快看,可是哪里乱了?”
李始贤竟有些吃味?
当年初次见我,也不见夫人你这般慌过啊?
正想敷衍两句,耳中听到逾发清晰的马蹄声,李始贤心里一紧,探首看去。
最前是几匹白甲卫骑,紧随其后,便是一个穿金甲的少年。看着那张与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脸,不是李承志还有谁?
不知为何,李始贤猛觉心口一烫,尾椎一颤,身体竟然不受控制般的往前一扑。
走了两步他才惊醒过来:我是亲爷,哪有主动去迎儿子的道理?
心中虽这般想着,但禁不住的鼻子一酸,竟连眼眶都红了?
看他背过头,好似是在擦眼,身后的一众姬妾羡慕的直发酸。
嫁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