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亲自下令撵回来的,不然其他人还以为这是奚康生故意想让李承志送死?
别说麾下的军将和幕僚了,就连奚康生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李承志也会妖法,让这些乱贼如同中了邪一般,眼中只有白甲阵,再看不到其他人?
“奉直,这是何故?”奚康生疑声问道。
张敬之猛的攥紧了拳头。
还能是何故?
只因这些贼敌的眼中,就只有一个李承志……
他用力的咬了咬舌尖,迫使自己镇定下来,颤声回道:“禀都督,可曾听到那些乱贼口中所呼:食道果,修金身,成圣业?
这是因为连番恶战,数万叛贼尽皆折于承志之手,从而使贼酋对他恨之入骨。
再加此时已知事败,贼酋更恨不得食承志之血肉……所以才蛊惑乱民,谎称李承志便是那道果,只要吃了他,就能修成金身,成就菩萨果业……”
意思就算是死,刘慧汪也要拉李承志垫背……
都没等张敬之说完,四周便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吸气声。
听起来是如此荒谬,但他们又不敢不信。
因为除了这个理由,再无法解释那些如疯子一样的乱兵,为何眼中只有白甲阵?
瞅了瞅奚康生的脸色,那个不知是左将军还是后将军的将领往前迈了一步:
“那敢问张司马,为何李承志放着大军不用,却非要只靠两千民夫独战乱军?难不成是想让我等看看,便是白甲营的一群民夫,也要比朝廷的大军强?”
这话太诛心……
张敬之眉头猛皱,刚要喝骂,猛听一声暴吼:“放你娘的狗屁……”
性情如此暴烈,说翻脸就翻脸,而且还能将李承志骂人的话记的这么全的,除了杨舒还有谁?
他指着鼻子就骂:“但凡不是蠢成了猪,也能想明白李承志为何会令官兵后撤到二十丈之外……袁守益,你是眼瞎了?”
杨舒映着月光一指远处,指着那些一半被乱民撵的满山遍野溃逃,一半被左翼的骑兵牢牢拒之阵外的溃兵,恨声骂道:
“就这样的货色,怕是没打就先溃了,李承志用来做什么?让他们反过来冲自家的阵么?”
意思全是一群废物,只会拖后腿……
只是瞬间,那位左将军的脸就涨成了紫色,想反驳,却发现根本找不到理由。
近六营官兵,被一帮乱兵追的满山遍野溃逃的事实就在眼前,他怎么反驳。
“放肆……杨延容,某乃从四品后将军……”
杨舒哪会吃他这一套?
杨家显赫时,他还做过正三品的大州刺史呢……
“啧啧,原来是袁将军?怪不得会有如此高见……”
意思也就只会有你这样的废物才会说出这种蠢话……
那袁守益被气得浑身直抖,当即就要拔出刀来拼命……
“够了!”奚康生一声厉喝,又冷冷的将袁守益和杨舒扫视了一遍。
“阵前喧哗,各五十鞭……”
说着又一盯袁守益,寒声问道:“袁守益,莫非你自以为要比李承志强?”
和李承志比?
袁守益猛的一僵,额头上当即就渗出了冷汗。
他哪还能不知道奚康生的性格?
这分明是在恼怒自己非要把脸撕破,将官兵不如白甲营的事实赤祼祼的摆上了台面。
只要自己敢支应一声,下一刻,奚康生就敢让自己将李承志替换下来。
别说败了,但凡有些许失利,奚康生就敢砍了自己的头……
袁守益猛一低头:“末将并无此意……”
“那就闭嘴!”奚康生冷声喝道,“加二十杖……”
二十杖?
杨舒差点笑出声。
第一次觉得这鞭子抽到身上是如此的美妙……
“听到了吧?”奚康生一指达奚,“食道果,修金身?如此荒谬之语,这些贼人竟坚信不疑?可见神智早已错乱……所以你才会败,所以李承志才会说,便是败了,也是非战之罪……”
达奚猛呼一口气:“多谢镇守教诲!”
奚康生点点头:“既然心结已解,就去找李承志听用吧……”
达奚心下明了,恭身一应,转身离去。
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些乱民早已疯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会一直往上扑……
所以奚康生还是不太敢信,李承志真的只靠着这两营辅兵,就能将这些乱民全歼?
最终还是要靠官兵协助。
耳中终于清静了一些,奚康生又凝神观起阵来。
他越看越是心惊:
还真没有猜错,而自始至终,李承志就没想让官兵搅和,而是真的想只用这两千余白甲兵,就将这数万乱贼剿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