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几万斤铜算个毛线?
政治这玩意,就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转的……
胡保宗脸色一白,又惊又惧的看着他:“你是在羞辱我,还是要与我绝交?”
绝交个鸟蛋?
又岂是非黑既白这么简单?
“事情没办成,不得退脏么?这叫江湖道义……”李承志瞪了他一眼,冷悠悠的说道,“你要想绝交也行,等把这一仗打完再说……”
说着又一指敌营:“做事!”
……
替身端坐高台之上,裹着一床帛被,脸色阴沉的盯着远处的白甲营。
营内灯火点点,炊烟迷漫,一看就是在造饭。
看来,白甲贼今晚是不会夜攻了……
一股凉风吹来,替身紧了紧被子,怅然叹道:“让信众歇一歇吧!”
“是!”法能应了一句,稍一犹豫,又恭声问道,“关外已然事败,最多明日,朝廷大军就会齐聚州城之下……已是报仇无望,圣使又为何要多生枝节?”
其实法能是在抱怨:若你与法王能早些露面,局势又怎会糟糕到如此程度?
至不济,也早已灭了那李承志,打通西路了,何必被困死在这里?
“就这么走了,实是不甘心啊?”
好似没听出法能话语中的潜意,替身沉声一叹,又脸色顿变,满目狰狞的吼道,“都怪那李承志……即便杀不死他,也定然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万一弄巧成拙呢?
法能暗暗担忧着,心想最多坚持到明日午时,定要劝谏圣使早做准备……
心里转着念头,他正准备下楼去传令,突觉眼前一亮,好似有光闪过。
法能抬头一看,一两里外,竟燃起了漫天的火光?
不,火龙……
放眼看去,就像站在山顶,在看着山下的田地:连畴接陇,阡陌分明。
像是用尺子画过的一般,数道火龙越烧越快,越烧越长,只是眨眼间,就将大营分成了整整齐齐的数块。而后又向中间漫延,不多时,大半个营寨便被大火覆盖。
而且还在极快的向城墙下烧来……
替身又惊又急,怒声问道:“是谁……谁发动的?”
就根本未传过令,所有的僧卫都聚在云车下,又会是谁提前发动陷阱的……
刚想到一半,远处又传来惊天震地的嘶吼,映着火光,就如飞蛾扑火一般,无数的车驾冲入火中,战马的嘶鸣声,人的惨嚎声,尖锐的像是要将这天都要掀了一般。
法能激动的抖了起来,颤声吼道:“是白甲贼……白甲贼好似要夜功,但不知为何,竟将陷阱引燃了……”
“哈哈哈……李承志,你也有今天?”替身连声狂笑,“传我法令,起坛……”
“得令!”法能应了一声,嘶声朝下吼道,“法王有令,移驾,升坛……”
话音刚落,云车下猛的响起了三声大鼓,而后,又是那八座铜钦,发出“呜呜呜”的号声。
随即,替身所乘的云车,载着八驾铜钦的牛车,还有数辆拉着二十几个白衣和尚平板马车,齐齐的往前挺进。
每辆车上都亮有数根火把,将四周照的亮如白昼。
二十几个和尚先是喊了三遍“烁烁圣火,焚我罪业。涤尽尘滓,往生极乐”的佛号,然后又念起了经。
那些僧卫也罢,乱民也罢,就像疯了一样,向远处的大火扑了过去,脸上全都是一副既兴奋,又向往的表情。
李承志脸色突然一变:这些乱民,竟然要自焚?
不,应该是自焚的同时,将陷入阵内的白甲兵撕成碎片……
幸亏自己多了个心眼,当时僧卫不计死伤往后撤的时候,若是让前阵趁胜追击,填进去多少都不够……
李承志猛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又冷声问道:“那些和尚念的是什么经,超生经?”
李松仔细听了听:“是《度人经》,相传为葛玄所著……”
怪不得……
李承志微一点头。
他是好奇,这个年代就有《度人经》了?
至于和尚为什么念的是道家的经,他一点都不奇怪。
这两家本就是你抄我,我抄你,整整抄了一千多年。
李承志敢保证,佛祖真要能显灵,如果能到后世看一眼,都绝对不敢认那是“佛教”……
摇了摇头,清空了乱七八糟的念头,他又往阵里看了看。
离着上百米,其实压根就看不清楚,只能脑补:数不清的马车在阵中横冲直撞,不时就有厢车侧翻,战马倒地。然后车上的“人”打着滚的被甩下了车,掉进火堆里……
只听那些惨叫声,就能想像到场景有多惨烈。
侥幸未死的,好像正在与叛贼奋力厢杀,喊杀声震稳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