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帮你免了后顾之忧!”
刘慧汪怅然一叹,“只要你能败了那李承志,打通西路,自然就能与家人团聚……”
团聚?
可能么?
李文孝气的浑身直抖,却又无计可施。
连乌支都被刘慧汪占了,家人也尽皆被俘,若是自己稍有不臣之心,刘慧汪就能让乌支李氏族灭种绝……
可笑自己自以为运筹帷幄,尽在掌握,却不知,从头到尾,自己都被刘慧汪玩弄在鼓掌之中?
自己早该想到的。
以他一个乐伎生的贱种,却生生的出脱成了信徒十数万,受尽万人敬仰的“病佛”,又岂是易予之辈?
自己输的不冤……
李文孝眼中隐含泪花,暗暗的咬着牙,恭恭敬敬的匍匐在刘慧汪的脚下,泣声说道:“还请法王放我家人一条生路……”
“大将军何至于此?”刘慧汪轻声笑道,“我说到做到,只要能败了那李承志,自当会让大将军与家人团聚……”
……
泾州城下。
三十丈宽的土坡上,几千乱民似是麻蚁,挤的密密麻麻,看的人头皮直发麻。
城头上的箭矢、石头、开水、滚油,以及被点燃的炭块、木柴,似是下雨一般的往下丢。
但乱民却不管不顾,背上一蒌土,然后双手拿块破木板顶在头上,除此再无任何防护,就如疯了一样的往城下冲。
真的是疯了。
十成中,至少有三成左右的乱民会被击中,但对大部分的乱民而言,好像弓箭射的、石头砸的、滚油浇的都不是自己的身体,往往只是惨嚎几声,然后大吼一句“往生极乐”,便好似所有的痛苦都会离体而去。
能跑的继续跑,伤的太重跑不动的,也依然在爬……
也并非全然都是不怕死的,也有不少乱民恐惧至极之下,转头就往回逃。
而离城墙三四十步远,便是负责监押的兵卒,但凡逃回来的乱民,不是被一刀砍翻,便是被一箭穿心。
逃回去十成十会砍死射死,但冲到墙下,却有一半以上的机率活下来?
见到情景,逃到一半的乱民再次转头,又朝墙下冲去……
活了这么大,这等景像别说见,连听都未听过。
两兄弟骇的浑身直抖,像是连刀都拿不稳了。
他们终于知道,为何乱民早已到了无粮可吃,只能食菜肉的程度,但叛军依然未出现大面积溃逃的现像。
也终于知道,为何一旅五六百乱民,却只派十数个兵卒监押看管,而不会担心哗变?
因为这些人不是已然疯了,就是已被吓的麻木了,根本就不知道反抗……
“愣着做什么?”李睿一刀砍翻了一个逃回来的乱民,大声骂着李聪。
不是让他杀人,而是让他赶快射箭。
“哦哦……”李聪如梦初醒,飞快的解下弓,又在箭壶里一阵搜寻,摸出一支箭杆上绑着一块帛巾的钝箭。
这种帛巾,两兄弟衣服的夹层里足足藏了十几张,之前但凡被乱兵发现,他二人怎么也是被千刀万剐的下场。
不得不说两兄弟运气好,一路有惊无险,竟让他们靠到了城下……
“不行,太远了……”李聪往城上看了一眼,又急声叫道。
离着足有三十余步,而且是三丈左右的城下往城头上射,李聪委实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那就再往前走……”李睿将刀换到左手,提起藤盾,猫着腰往前冲去。
李聪一手执刀,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李睿的腰带。
还好,离着这么远,便是射到藤盾上,箭矢也没有了多少力道。
而且能射远的箭并不多,为了保证杀伤力,大部分的守卒,都是只照着城下十步方圆内射的。
再看大部分的箭杆都是新削出来的,箭镞也是新打制的,兄弟俩再笨也能猜的出来,城上的箭怕是不多了……
两兄弟一阵急冲,竟然又往前走了十余步,抬头一看,离城墙都已不到二十步了。
他们负责监押的这一队民夫全被吓的骇然变色,还以为队主队副嫌他们畏敌不进,跑来杀他们了。
一时间,竟然是他们负责的这一队跑的最快,效率最高?
“赶快!”李睿顶着盾牌,急声催促着李聪。
“别催!”李聪斥了一句,张弓搭箭,瞄都不瞄,只是将弓斜指城头,便飞快的松开了弦。
别看两兄弟瘦的跟猴似的,那是因为遗传所限。李家堡还算富足,基本没有过族人挨饿的年成。而且两兄弟自小就跟着老爹养马,有马吃的,自然就有他们吃的……
所以两兄弟的力气真心不小,再加刻意备的是轻弓轻箭,二十步的距离下,将箭射进城里基本不是大问题。
果不其然,只听嗖的一声,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