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也就是饿了几顿,挨上几顿打。哪似我兄弟二人一般,能不能活到这日头下山都尚且不知……”
胖子心里一惊。
听这语气,这俩兄弟怎像是手上有人命,但不知为何没被官兵审出来。
“兄弟是哪一营的?”胖子奇道,“看着有些面生!”
“我等兄弟在马营听令,不大出来,所以大哥未见过!”
“原来只是伺侯牲口的马夫?”胖子惊讶的问道,“既然手上没有人命,那为何会怕活不下去?”
“还能为何?”李睿苦笑道,“我等本是祖居县的宋氏乡民……便如大哥一般,祖辈一直都是宋家的马倌儿,好好的养着马,这崆峒山的和尚就杀上门来了?
之后从了那祖居李氏的李郎君,整编到了李氏家将李柏的麾下,李柏在朝那城下兵败,我等无奈,便从了义……嗯,从了贼军,结果只过了一夜,李郎君又杀了回来……被杀散后,我兄弟二人一路东逃,逃到安武,才被李茂将军收编的……”
原来是降了叛军的官兵,还是反了又降,降了又反的那一种?
就算手上没人命,这秋后算起账来,怕是能活的可能性也不大,也怪不得这两兄弟这般害怕?
胖子又叹了一口气:“但还能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话都还未说完,便听李聪一声低呼:“官兵来了……”
两兄弟撒腿就往自己的田里跑。
胖子抬头一看,五六辆马车拉着干泥,正往这边驶来。
赶车的也是俘虏,但每五六辆,就会有一个穿白甲的骑兵跟随看守。
看两兄弟连蹦带跳,便真如猴子一般,李亮暗暗发笑。
“混账忘八,谁让你们乱跑的?”
他嘴里喝骂着,人催着马也冲了过来,顺手就是一鞭子。
只听“啪”的一声,李聪的脸上就是一道血印子。
“官爷饶命……”李聪大声争辩着,“是我等兄弟看那大哥着实费力,便顺手帮了帮……”
“这么能干,那就再加十亩……”
抽了几鞭,李亮一提马缰,又往胖子这边冲来,边抽边骂道:“猪一样的东西,也敢在爷爷眼皮子底下偷懒?瞎了你这身肥膘……”
李亮拿的是牛皮软鞭,还用足了力气,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血槽。
胖子被抽的哀声惨嚎,满地打滚。
足足抽了十多鞭,李亮才停手,冷声笑道:“罚你二十亩,若是天黑做不完,就关进地牢……还不滚起来……”
二十亩,别说天黑,便是十天也干不完啊?
只是稍慢了慢,便是一顿毒打,这到了牢里,不知还要受什么样的罪?
胖子心中阵阵冰凉。
等俘虏卸了车,跟着李亮走远后,两兄弟才跑过来,将胖子扶着坐正。
再看胖子,头上脸上斜着横着十几道印子,正在往外渗着血,眼泪鼻血不停的往外流,要多惨有多惨。
“这何时是个头?”胖子抽泣道,“还不如死了算了……”
看胖子一张脸被血染的跟花猫似的,语气还这么搞笑,李聪差点没崩住。
李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蹲下身来,用袖子给胖子擦着鼻血:“与其死了,倒不如拼了……”
胖子哭道,“那官兵有刀有枪,有马有甲,我等手中就一柄木叉,如何拼?”
“都要拼命了,难不成还得给你找把弩来?”李睿一声冷笑,“你若是不想被关进地牢活活饿死,就跟着我兄弟二人拼了……”
饿死?
便是被砍死也不能饿死……
胖子眼中猛的冒出一道凶光,狠狠的点了点头。
……
没过两刻,李亮又带着五辆泥车来了。
李睿远远的就叫起了屈:“官爷,一日十亩,便是干到天亮也干不完,你还是将我等关进牢里吧?”
看三人坐在田梗上,好像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李亮装做勃然大怒的样子,打马就冲了过来。
“真是好胆……”
但鞭子都还没抽下来,胖子猛的一起身,用起全身的力气向马身撞去。
两兄弟紧跟在后面,一个拽缰,一个拉扯李亮。
马是特意为胖子准备的柔然大马,哪会那么容易撞倒?
倒是李亮顺势一倒,落在了地上。
胖子撞在马身上,马纹丝不动,他却被反弹了回来,正好翻了个身,看到两兄弟飞一般的扑到了那个官兵的身上,年龄大一些的那一个手里拿着一根磨尖的叉齿,顺着官兵的脖子就扎了进去。
只听扑的一声响,一股血箭飚出,喷了李睿一头一脸。
好似不解气,李睿又狠狠的扎了几下,等胖子反应过来,人早没气了……
一群俘虏早被吓呆了,好似是想不通,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