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耽搁了一阵,药性又散去了一些。李承志感觉轻便了好多,被人扶着,已经能走路了。
门刚一被推开,他便看到院子里直挺挺的跪着三个人影。借着灯光一瞅,才发现是胡保宗。
再看他鼻孔带血,脸上还印着几个明晃晃的巴掌印子,李承志被吓了一跳:“你也参与了?”
他还以为是胡海让人打的。
但想想不应该啊?
胡保宗行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心思不至于阴暗到拿至亲设局的地步。
“不是我……”胡保宗一声急吼,“是被我娘打的……”
“哈哈哈……活该!”李承志顿时一乐,也大概能猜到个中缘由。
你个蠢蛋,你亲爹不但在设计我,还在提防你,你知不知道?
不过不用自己多嘴,想必胡海一清二楚。
还有那赵文姜,想必也清楚。
不然只是一个庶侄女,何至于让她暴怒至此,把亲儿子打成这样?
这分明在生气胡保宗不开窍……
听张敬之提过一次,说赵文姜虽是女流,但为人方正,行事大气,是胡家少有的磊落之辈。
胡保宗为人处事多少带着些君子之风,就是从他母亲这里继承下来的。
不然也绝对是坏种一个……
听到院外传来动静,李承志抬头一看,正是胡始勇并胡铭,陪着郭存信匆匆而来。
应该是胡海早有安排,三人刚至院门,就被拦了下来,只放进来了一个郭存信。
看着满脸急色,不停往这边探头的胡始勇,李承志不由的冷笑了一声:“此时见了难免尴尬,当雄公那里,我就不拜别了,劳烦保宗替我告声罪……”
不是尴尬,而是腻味。
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要提防,可见人品差到了何种地步?
和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他都觉得跟吃了苍蝇一样。
若是一般货色,李承志有的是手段教他做人。
但看在胡保宗和钱的面子上,他也不可能当场翻脸,更懒的演戏,自然只能眼不见为净。
胡海怅然一叹:“让你看笑话了!”
“太公言重!”李承志哂然一笑,又抱了抱拳,“晚辈就此别过!”
李睿并一个亲卫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上马车。
“出了何事?”
郭存信一头雾水的迎了上来,“怎的说走就走?”
他还在好好的喝着酒,突然就有胡府的下人来请,说是李承志要走,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你外甥差点就失身了你知不知道?
李承志幽怨的瞪了他一眼:“路上再说!”
郭存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匆匆向胡海告了声罪,飞快的上了马车。
也无人礼送,胡海只是差了个管事,将李承志并亲卫送出了府,便阖府闭门。
胡始勇和胡铭才算是被放了进来。
胡海怒声嘶吼:“跪下!”
再看脸色,哪还有与李承志坐谈时的风轻云淡?
一张老脸气的发紫,矮小的身体越发佝偻,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发颤。
胡始勇又惊又怒:“父亲,为何?”
他想不通,为何是父亲亲手毁了他的谋划?
“为何?”
胡海仰天一叹,说不尽的苦涩萧索,“胡家数百年的清誉,都要被你丢尽了啊……”
话音都未落,又听“咚”的一声重响。
竟是胡海提起拐仗,重重的一杖敲到了胡始勇的头上。
胡始勇闷哼一声,仰面就倒,“砰”的一下,竟直挺挺的栽了下去,再一动都不动。
竟是被一杖砸晕了过去。
看到焉红的血液顺着头发流了出来,一群人被吓的目瞪口呆。
“父亲?”胡保宗一声惊叫,但人都还未站起来,猛觉肩上一痛。
胡海连他都打……
“滚开!”胡海一声怒吼,一指胡始勇与胡铭,“将这两个畜生关进祠堂……哪个敢私放他们出来,以叛族论处……”
“祖父,为何?”胡保宗捂着肩膀,哭声问道。
为何?
看着长孙,胡海目眦欲裂,却不知该如何说。
胡始勇算计李承志也就罢了,至多只能说他看不清形势,自以为胡家是高门,李家却已落败。心想着就算李承志事后知道被算计了,也定会然甘之若鹜的接受。
既然都已想到这一步了,为何就不能一步到位,直接送个嫡女?
就算是庶女,也该是你胡始勇的才对,为何近似羞辱一般,送了个胡铭的女儿?
是胡始勇舍不得自己的亲生骨肉?
并不是!
知子莫若父,胡海哪能不清楚,胡始勇这是怕胡保宗得了强助,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