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至南,最后回到这里……
但要记住,这次离敌阵要远于三十步,特别要小心敌军右翼,李文忠很有可能把部分弩兵调到了那里……如果敌军出动骑兵,切记不可接战……”
三十步?
怎么一次比一次远?
还不能与敌接战?
李时满脸无奈,但半个“不”字都不敢往外迸,只是嗡声应道:“仆得令!”
李承志又气又笑,举起马鞭做势要抽他:“你懂个屁……如此多的敌贼,还怕没的杀?有你砍都砍不动的时候……”
他此次派李时出去,其实诱敌的用意要更大一些。
如果李文忠真是如他所设想的这般打算的,绝对会等李时冲过去再冲回来,正好挡住剩下这半旅白骑往左翼回防的路线时,发动骑兵攻击。
到底是不是,试一下就知道了……
一听还有的杀,李时牙一呲,打马就跑。
李承志又扭头对旗兵说道:“传令,步兵竖枪,换空心阵……算了……李显,你去给李亮传令,让他这样,这样……”
李承志怕一旦接战,旗令太过密集,可能会使李亮手忙脚乱,索性提前提醒他,让他早做防备。
即便自己猜错了,也没什么损失……
李显应了一声,顺着步阵空隙穿进中军旌旗鼓阵,在李亮耳边低语了一番。
敌骑会攻中军左翼?
李亮眉头一皱,扬首眺望。
敌骑动都没动一下,郎君是怎么猜出来的?
他还在沉吟,又听李显说道:“二哥,郎君还说,你若是无把握,就依然列疏阵,敌骑来攻时,立盾放箭即可……”
“不是能不能围住,能不能吃的下的问题!”
李亮学着李承志,捏着下巴看着百米外的敌阵,狐疑的说道,“敌帅怎会如此轻易的上当?”
“傻了吧?”李显嘿嘿一笑,“用郎君的话说,你这纯粹就是马后炮……搁以前,要有人说不靠车阵,不靠骑兵,只靠步卒也能防御骑兵,甚至是围杀,你敢不敢信?”
李亮悚然一惊:对啊?
自己是练的多了,自然而然就先入为主,有了“日后但凡遇到这样的枪阵,一定要躲的远远的”的念头。
可问题是敌帅不知道啊……
八成是看到己方前军和左翼一无骑兵守护,二无车阵防御,便觉得有空子可钻……
郎君也定然根据方才敌阵内的那一阵骚动判断出来的。
这可是骑兵啊……不但有人头,身上还披着甲,胯下还骑着马……
简直就是来给自己送战功的……
李亮眼中精光狂放,不再理会李显,让旗令兵下着令:“全军坚枪,换空心阵,后曲辅兵列车阵,守好尾翼……”
他这是怕敌帅一看骑兵竟然被敌阵陷了进去,再派一队过来绕攻后翼解围……
随着旗令,原本半丈宽的阵列空隙,瞬间就被后来的步卒填满,人挤人、兵挨兵,几乎没有空隙。
站在墙头上的李文忠看的目瞪口呆:敌军这是什么阵法,中间为什么要空出那么大一块?
前军密到密了,阵线也确实宽了,但问题了,这纵深也薄了呀?
再仔细数一数,好像只有十数列厚,只要骑兵冲上三四次,绝对能冲开。
更关键的是,不知这敌帅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竟然把所有的骑兵全部集中在右翼,左翼管都不管?
机会啊……
李文忠心中狂喜,立即召来亲兵交待了一番,让其去给骑兵传令……
……
李时又来了。
他老老实实的按照李承志的要求,绕到了敌阵三十步之外。
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两军阵前的中间位置,左右离的都不远。
诡异的是,这次敌军的弓弩手竟然一箭未发?
估计是看离到太远,射也是白射,只会浪费箭支……
从南跑到了北,穿完百米长的阵线,两边的士卒都像是看戏一样的看着他,不见有任何动作。李时郁闷调转马头,再由北向南。
他感觉自己像是个猴一样,跑过去,又跑回来,毛作用都没起。
这次的马速很快,自嘲了一句的功夫,李时又马上要回到右翼的骑兵本阵了。正当他准备减缓马速归队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声鼓响,随即便如万石滚地,又如一阵连绵不断的闷雷响起。
他悚然一惊,本能的朝后看去,竟看到敌军右翼骑兵全部出动,摆着锥形阵,由细到粗,向己方步阵左翼绕去。
李时头皮一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自己都已到跑到右翼了,步阵左翼根本无人守护……
他下一意识的一靳马缰,想掉头回去。
“幢帅,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