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就将军吧。
这个时代没那么多规距,便是下层士兵见了队主,也是称“幢帅”或将军的。
“郎君”这个称呼,也确实少了些威严之气……
李承志转着念头,眼睛下意识的往下一扫。
大部分都是军将,只有五六个没穿甲的乡绅坐在左侧的角落里,其中就有郭存信和宋礼深。
但奇怪的是,有一个比较面生,却在郭存信的上首?
李承志心中一动,有了些猜测:这应该就是舅父的舅兄,原镇北将军府司马张敬之。
舅舅的动作不慢,竟说请就请来了?
正好……
不说人家官大不大,怎么也是长辈。李承志没敢怠慢,重新站起来做了个揖。
人家也没失礼,朝他拱了拱手。
这一打岔,想好的措词也忘了个差不多,李承志索性不废话,转着眼珠说道:
“据塘骑探报,有大股乱贼自泾州而来,约有两千左右。人数虽多,杂骑车驾也不少,但旗仗杂乱,兵甲粗劣,其中还有不少扛着锄头的老农,与两旬前在城外劫掠的那股乱贼别无二致……”
听他眼都不眨的撒着谎,李时惊的下巴都快合不上了。
郎君一开口,就把敌军的数量减了一半都不止?
什么农夫、锄头?
敌贼个个都青壮,最差的也扛着枪,而且大多都兵甲精良……
怪不得入帐前,郎君会那般严厉的警告自己?
竟把疑兵之计用到自个人头上了?
无意中察觉到李时的异色,李承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是新军成军后的首战,为求必胜,当然要尽可能的激发军将兵卒的好胜之心。
不故意把敌人说的弱一些,难道将他们夸的如同神魔?
这便是战略上藐视对手……
其实按照此时的习惯,李承志应该请人设坛做法占卜一番,顺便做些布置,露些吉兆出来,以稳军心。
但一是太过仓促,时间来不及。二则是,他总觉得这玩意是两刃刀,玩不好就会反噬。
他要的是有信仰的兵,而不是迷信的兵……
“这股贼兵行进至黄昏时分,于泾阳城西北二十余里的红河口驻扎。至多于明日午时便会入境……”
李承志有意的顿了顿,又扫视了一圈才说道:“如今营内可战之兵四千余,马匹过千,甲胄枪刀无算,便是劲弓都有千余,自是不惧这伙乱贼……请诸位过来,就是想问一问,可有怯战之辈?”
帐中顿时响起“嗡”的一声。
不是叫嚷,而是吸气声。
而且个个都像是带着怒色,眼神灼灼的盯着李承志。
又不是没见识过?
上次乱兵加裹挟的民壮何止两千,结果又如何?
李承志这样问,就有些侮辱的性质了,意思是我上次只带三百新丁就歼灭了这么多贼人,现在我方军力何止翻了十倍,就问你们敢不敢打?
谁不生气?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只听哗啦啦的一阵乱响,竟然跪了一地,然后又是一声齐吼:“末将请战!”
果然军心可用……
“好!”
李承志满意的点点头,不急不徐的开始下令:“李亮,令锻甲营停炉,率所有子弟分发刀枪甲胄、弓盾箭支……拔营后,粮草辎重也由你负责……记仔细了,不要出差错!”
“诺!”
李亮重重的应了一声,当即就铺开了纸笔,同时心中一叹:看来这次是捞不到仗打了……
“甲胄军械”算是李家最核心的机密,原本是四叔负责的,偏偏四叔不在?
“李会、李孝先、李孝彦、李仲和、张兴义,各率本队骑兵……每骑配双马,战马俱甲,驮马半甲,骑兵披全甲。另配骑枪一杆、马刀一柄、方盾一副、短弓一张,箭二百支……”
底下的军将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越听越眼热。
朝廷的虎骑都无这等装备吧?
至少没听说还配马刀和方盾的……
再看那五个骑兵队主,除了张兴义一脸惊容,剩下的四个李氏老卒老神在在,像是早就知道会如此,军将们更是惊疑:李家怎会如此有钱?
这可不是普通的马刀。
若是全军官佩的这种精钢横刀,拿出来随随便便都能换个二三十石粮……
李承志没时间理会,继续下着令:“李永寿、李仲义、李孝章、李容、宋世和、皇甫让……你等十人各卒本队步卒,人人披全甲……
枪兵各配丈五长矛一杆,方盾一副、横刀一柄。弓兵配箭一百支,不配矛枪,另配刀盾……每队再配马车二十驾。
李亮、宋礼深,步卒、军械及粮草辎重等,一并由你二人率两旅辅兵运送,辅兵只配木甲与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