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脑子里当即就迸出了四个字:神兵利器……
他惊声问道:“郎君,怎会这般利?”
废话,刀身通体都有花纹,刃口上自然也有。这便等于在刃口上形成了极为细密的锯齿,就如牛排餐刀,不利才见鬼了。
不过肉眼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得细心的用手触摸才能感受到。
“就是这么利……”
李承志懒的解释,只是不耐烦的问道,“你就说能卖多少钱?”
“二郎那把雪花钢刀,值铜约十斤,换成粟米则是二十石……此刀远比那把锋利,且卖相好了一倍都不至,至少也该换铜二十斤往上……”
说了一半,李松又一呲牙,心中阵阵心疼,“郎君,如此宝物,为何要卖?”
豪爽狂放如李家二郎,那把雪花刀都被他看的跟命根子似的,并不止一次说过,要当传家宝一样的传下去,更何况这一种?
真正的传世之宝啊……
李承志瞪了他一眼。
李松这是守财奴的心性发作了,见了好东西,一骨脑的都想搂在怀里。
为什么不卖?
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主武器都是矛,即便会用到横刀,碳钢锻制出来的也完全够用了,换成大马士革刀,无非就是更锋利一些。
而这样一把刀,竟然就能换近五十石粮?
李承志脑子吃肿了才不卖?
“还是卖了吧,就算暂时不缺粮,再换些战马回来也是好的……”
一把就能换两到三匹,至少又是三百匹战马到手了。
他把刀递给了李松:“去找皮匠,抓紧时间配副好刀鞘出来……记得到我房里将那琉璃珠拿上几颗,镶在刀柄刀鞘上,争取卖个好价钱……”
李承志说的琉璃其实就是玻璃,是他在山上炼钢的空子里,用石英砂烧出来的。
这东西技术含量不高,比炼钢容易多了。而当时山上又人多眼杂,所以李承志只试了一次,烧了一些试验品出来。
他不会吹,更不会塑形,当然就只能割些玻璃珠子出来玩,还不怎么圆。
倒是挺好看,手边就有铜和铁,只用这两种,李承志就配出了红黄紫绿等五六种颜色……
看李松呲牙咧嘴,一副割了心头肉的模样,李承志又斥了他几句,将李松撵去配刀鞘,李承志则带着那老铁匠和他的三个儿子,教他们如何炼大马士革钢。
和那两个医师一样,这父子四人也已算是李承志小集团当中的核心人物了,不害怕他们泄密……
除了控温,需要注意的细节还有很多,李承志只能亲自示范并指导,甚至直接睡在了工棚里。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天一夜的功夫没白废,总共炼了两炉,两块钢锭通体都烙印着让人眩目的花纹。
不多,每炉只有十斤左右,主要是李承志怕坩埚太大,铁料受热不均匀,特意做小了一些。
不过满共六七百斤含锰的铁料,四个人分两炉炼,半个月也炼完了……
接下来就是锻制成兵器。
工序比锻铁块炼铁简单的多,难点还在于回火时的炉温。
没有积累足够多的经验,不会看火色之前,只能拿铜条试。
至于粹火要用到的菜油、羊油等物都不算什么事,淬百多把刀还是够的……
等李承志给老铁匠交待完,李松也回来了。
手中捧着一副约四尺的木匣,上面雕虎画鹰,很是有几分凶猛之色。
还没到跟前,李承志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松香味,一看就知道是连夜赶制出来的。
没看出来,李松还挺会来事,知道做副刀匣……
他心里正赞叹着,李松便抽开了匣盖,看到刀鞘上的玻璃珠时,李承志又哭笑不得。
果然是守财奴……
都说了让他多拿两颗,他竟然真的只拿了两颗?
刀把上是一颗红的,刀鞘上是一颗黄的,再多余半颗都没有。
要给李承志,非给他两面都镶出个北斗七星阵出来……
他暗叹一声,合上刀匣:“回城!”
李松不怎么懂行情,所以得让郭存信和胡保宗看看,卖多少合适……
……
天色早已放睛,万里无云。
凉风中带着些湿气,还有些泥土的味道。
出了庄子,就能看到正在地中劳作的乡民。
刚过了惊蜇才五天,离种粟种菽(豆)还有半月的时间,但地已解冻,已经能翻地松土了。
偌大的田野间,密密麻麻的不少人,大部分都是牛、马、驴、骡套着犁,人在后面扶着。
这并不是因为朝那县的牲畜多,而是李承志把军中用来拉车的数百匹驽马全借了出来。
只要是家中出丁应征入伍的,没钱就借钱,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