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虎威将军愤而怒斥,一腔悲愤,几乎透纸而出:“伐梁大军殆误军机,襄阳驻军利用地形优势,不与梁贼正面交锋,与梁贼周旋,只等伐梁大军提前抵达襄阳,里应外合之下,就能对梁贼形成兵力压制下的合围之势。”
何愁梁贼不除?!
如今,援军不至,是天不佑我,亦是我不如梁贼之故,更是永乐侯殆误军机之祸。
然,臣死不足惜,恳请朝廷严惩永乐侯。
否,大周朝危矣。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虎威大将军写下这封血书时,已经心存了死志,抛开了生前所有顾忌,向朝廷示警。
字字泣血,令满朝上下皆是震惊失语。
伐梁大军九月就从热河开拔,快则月余就能抵达湖北,慢则两个月,就算爬也能在十一月份抵达湖北襄阳,与虎威大将军会合。
之所以造成了这一局面,是永乐候一路招兵埋马,征集粮草,走走停停之故。
便连惯来嚣张的徐国公,也不敢开言了。
威虎将军的血书,就是永乐候殆误军机的铁证,加之伐梁大军开拔之后,一路招摇过市,也是否认不了的。
襄阳城的兵力只有七万人,加上衙门、守城等,实际兵力不足十万,远不如梁军,虎威将军能坚持这么久,战至一兵一卒,实乃悲壮。
虞宗慎冷笑道:“永乐侯这一路招兵埋马,甚是招摇,真是好大的阵仗,想要靠伐梁大军的声威,以及兵力上的优势,震慑梁贼,打击梁贼的军心士气,一来梁贼怯了胆,伐梁大军的胜算多一份,二来梁贼若是畏于伐梁大军声威如天,主动退兵,也能避免正面交锋。”
这种作法,也无可厚非。
但是永乐侯却忽略了,梁贼打进了湖北之后,湖北多地区都被梁贼把持,襄阳驻军的消息传不出来,便是能传出来,也有殆误,甚至是造假的可能。
永乐侯身为伐梁主将,从襄阳的传来的军机都要经过他手,梁贼都打到了襄阳,虎威将军孤军奋战,永乐侯在哪里?
他竟然一直没有察觉有问题?
虎威将军一个殆误军情,还真是没有冤枉他。
内阁紧急议事,虞宗慎目光盯紧了徐国公:“两军在湖北交汇,势必会有一战,临战换将,此乃兵家大忌,便有劳徐国公亲自前往湖北,坐镇伐梁大军。”
永乐侯虽然失误,但眼下不是追究此事的时机。
“永乐侯是徐国公举荐,也是徐国公麾下一员将领,此番失误,徐国公也需给朝廷一个交代才是,否则又该如何,向驻守襄阳的十数万忠魂交代?又如何向朝中那些,忠于朝廷的武将们交代?此番是将功折罪。”
“梁贼来势汹汹,并且占据了襄阳要塞,对京兆形成了退可守,进可攻的大势,京兆危矣,徐国公受皇恩浩荡,正值危亡之季,还请徐国公宝刀出匣,护大周社稷。”
“此一战,不需正面抗敌,只行牵制之事,据虎威将军言,此次襄阳一战,乃梁王亲自率主力,与之相抗,襄阳驻军虽然大败,却也重创了梁军,梁贼损兵折将,已然伤了元气,想来会轻举妄动。”
虞宗慎开了口,朝中看不惯徐国公的诸多文臣们,
也一齐劝说徐国公。
甚至连一些忠心的武将,也觉得由徐国公坐镇湖北,是最好的人选。
一时之间,徐国公成了众矢之的。
徐国公闭紧了嘴,没有轻易应下。
虞宗慎也不勉强,只道:“明儿,我就进宫面见皇上,请皇上下谕,还请徐国公尽早决断。”
徐国公再也忍不住了:“谁不知道皇上病重,这谕是谁的谕?是你虞宗慎效仿曹魏,挟天子,而令诸侯”
虞宗慎笑了:“徐国公还请慎言,这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行乱说,”他一扫文渊阁内众臣,将他们闪烁的目光,晦涩的眼神看在眼里:“待平定了梁贼之祸,边防稳定之际,我自会还政于朝,辞官离朝。”
淡淡的一句话,更是将徐国公推往了风头浪尖之上。
虞首辅以“还政于朝,辞官离朝”逼迫徐国公,徐国公若是不应,就是置国之大义,置社稷兴而不顾,天下悠悠众口之下,他无所遁形。
然而,徐国公还在负隅顽抗。
虞宗慎又道:“徐国公若不肯走这一趟,便请交出兵权,内阁会另行选定得用的武将前往湖北。”
仅一句话,就断了徐国公的退路。
三皇子失德一事,能轻拿轻放,也是因他手中掌有兵权,若是将兵权交出来,以虞宗慎的心性,肯定是要拿,三皇子和徐贵妃开刀,届时徐国公府就毁于一旦,倘若不去湖北,看书兵权肯定是保不住的。
徐国公已经没了退路。
与此同时,继朝廷在全国各地,颁发了辅战文书后,朝廷筹备的第一批军需,也送往了北境,随同一起的,还有户部给事中、兵部给事中,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等十余官员,以及早前为虞幼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