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春连连点头,教灾民养蚕的蚕农,大多都是韶懿郡主名下蚕庄上的蚕农,他们早前就提过这些。
小吏语重心长道:“郡主不会亏了你们,柞蚕丝价格不便宜,若能养好,便是三成也够你们家过上好日子,不信你问问,辽东一带其他蚕农,哪个有这样好的待遇?”
马大春连忙道:“小的明白,这阵子听蚕农们说过,士绅们不干好事,蚕农们辛苦养蚕,都不够糊口,是韶懿郡主联合散户蚕农,和外来商户们一起,向士绅施压,重新定价了柞蚕的价格,并签定了保价契子,保证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恶意打压柞蚕茧的价格,欺压蚕农。”
“今年辽东一带的柞蚕价格,与大周朝其他地区基本持平,连城一带第一批蚕茧差不多出来了,许多蚕农已经和韶懿郡主的蚕庄签了卖买契,大家都能卖上了好价钱呢。”
养蚕的过程中产生的蚕蛹,这可是好东西,不光自己可以吃,还能用来畜养牲口、家禽,这些都归他们自己。
只花些劳力,就能得三成,这还是韶懿郡主对他们格外照顾。
甭说是七成,就是九成他们也愿意。
小吏面色稍霁,点点头。
马大春连忙又道:“小的就是奇怪,学了养柞蚕的,就分到了开了蚕场的地方,那其他人呢?又该怎么分?”
小吏见后面不少人,都伸长了耳朵在听,也没有一点不耐:“学了打渔的,就分到沿海、河、湖一带,就是那边的蓝色大旗么,什么也不会的,就分到荒地较多的地方,去开荒种番薯,韶懿郡主在自己的庄子上,进行了育苗繁殖,番藤的数量多、管够,还免费发放给灾民,灾民们到了地儿,直接去村子里登记领取,之前安置的几批灾民,都已经开荒种上了……”
这事官府在辽东各个大小衙门,都张贴了榜文,收容营里也听说过,也是彻底把心放到肚里头去了。
武穆王、官府,还有韶懿郡主对他们,这些外来逃荒的灾民,都有了妥善的安排和照顾,大家伙再熬一两个月,番薯藤出来了,也不用再过朝不保夕的日子了,一时间大家纷纷赞讼,韶懿郡主圣善仁德。
甚至还有不少人,当即唾骂起了,那些曾经污蔑中伤韶懿郡主的人,直言北境的百姓,是不是都是大傻子,韶懿郡主做了这么多好事,竟然还有人骂她,他们这些灾民,就不信那些泼脏水的话。
殷怀玺只看了一会儿,就回到了营中。
这一批流民拢总有二十万,根据不同的户籍情况,分到不同的地区,将一地的灾民,除亲朋好友外,尽可能地打散,避免分到一起后聚众成势。
灾民们领取了安置物资后,明儿一早,幽军就会护送他们到指定的地方去安置。
接下来三年,灾民都是官府重点关注对象。
当地官府,会对当地灾民,给予一定的扶助,但一旦他们本身触犯了律法,也将受到比原本律法,更严厉的刑罚。
这一点在灾民们落户之前,官府就和灾民们交代过了。
倘若不同意在辽东安家落户,官府也不勉强,也言明了,等灾荒过后,会将他们遣返到原籍所在地。
殷一过来禀报:“下一批流民,经过了初步筛选,预计三日后就可以领取安置物资,安置到指定地点,依此类推,预计五月初,灾民们基本可以安置完毕。”
和预计的时间差不多,殷怀玺蹙了一下眉:“伤病营那边的情况如何?”
收容营里,每天都有不少人伤病,这些人一经发现,但凡与之接触者,都要送到伤病营进行隔离医治,已经形成了小股的疫症。
病者皆是肢节痛、头目痛,伏热内烦,咳嗽呕吐等症状,严重者上吐下泄,身体还会出现烂疮等情况,很容易传染。
好在孙伯对此类病症,颇有应对经验:“此类疫症,属于春行夏交,天气湿热,灾民一路长途跋涉,逃荒至此,身体亏损太甚,对伤病没有抵抗力,体内邪盛正衰,是较为常见的疠疾,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疫,只要发现的早,就能治好,只是此类疫症,都是急症,若是病情恶化……”
后面的话,孙伯虽然没说。
但殷怀玺却明白,病情恶化了不是不能治,只是治疗所需大量,比较珍贵的药材,而且还会花费大量的精力,得不偿失。
不是不想救,是没法救。
收容营里暂时不缺药材,但大多都是常用药材,好药材依然稀缺,好钢用在刀刃上,虽然很残酷,却也是现实。
另外,收容营里的郎中,大多都是幽军里的军医,人手虽然不缺,但仍然十分紧张,收容营里有数万伤病灾民,在一个、两个人身上,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很可能就造成,其他轻症患者因为疏于治疗,而导致病情恶化。
殷一道:“由于提早做了防范事宜,也有相关的治疗办法,疾疫并没有扩大,还在可控范围内,目前药材充足,伤病营内的情况,也有转好的趋势。”
但每天,仍然有许多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