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殷怀玺可没提过这桩。
只是将两块玉佩合成了一块圆佩,告诉她这是一对。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对玉佩是他们的订亲信物,对他的态度,在依依离别之时,发生了转变。
但仔细一想,殷怀玺没提过有关亲事的只字片语。
他分明是在故意误导,甚至是诱导她。
殷怀玺眼皮重重一跳:“约定是我求来的,他们允了我一个机会,一个我终其一生,拼了命也一定要做到的约定。”
其实,虞幼窈也只是随口说一说。
殷怀玺的做法,算不上欺骗,也上升不到算计的高度,他只是用了长辈赠的信物,试探了她的心意。
然而,正常人在得知自己订亲之后,应该询问长辈,就什么都清楚了。
可她没有这样做。
虞幼窈也不是傻子,亲事果真商订好了,她不可能半点也不知情,祖母临终之前,是有机会与她交代,可是祖母没有。
在祖母看来,这个信物于她是一个护身符。
有了这个约定,武穆王才会护她。
来了谢府之后,太外祖父也没提过有关亲事的只字片语。
谢府的态度,与祖母不谋而合。
“殷怀玺……”虞幼窈叫了他一声。
“嗯?”
“傻瓜!”她只是装傻了一回。
她从小就惯会装傻充楞,骗过了祖母,骗过了殷怀玺,骗过了虞兼葭,甚至是虞府所有人。
就连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后快的杨淑婉,都觉得她这个嫡长女顽劣不堪,蠢笨不已,留着她衬托虞兼葭善解人意,纯洁良善,比直接冒险除了她更有用。
虞幼窈笑弯了唇儿:“我是装傻,而你是真傻。”
殷怀玺目光微深。
“女子的教条闺范,我七岁就学了,”虞幼窈低下头,轻抚着腰间的荷包,荷包里放的正是,她一直随身携带的信物:“女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如明镜,却视若无睹,置若罔顾,是因为你疼我入骨,护我周全。”
殷怀玺一直觉得,他爹有点傻缺,一直坚信他的聪明才智,是遗传他自己,但现在,虞幼窈说他是傻子,他竟然甘如之饴,还觉得做个傻子,也挺好。
至少,媳妇儿到手了。
虽然还没捂热,但好歹是捂上了不是?
过了一会儿,虞幼窈没听到动静,疑惑地抬起头来,见殷怀玺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变成了一座不会动的雕塑。
为了保证棉甲轻便灵活,方便作战,制作棉甲是一层金丝,一层红色的柞蚕丝织成。
柞蚕丝极具弹性、韧性,耐湿、抗脆化,保暖性更佳,几百上千股柞蚕丝,织成了一根织甲的柞蚕线,对刀剑都有一定的抵御力。
所以,柞蚕丝是制作军甲的必须品。
也因此,金丝和柞蚕丝织成的军甲显得英武,穿在身上也不会显得身体呆板、僵硬,更不会过份厚重。
普通人一身英明神武的棉甲,气势也要拔高三分。
殷怀玺穿了一身棉甲,显得身驱凛凛,犹为高大,可虞幼窈看他僵硬地站在那儿,显得他呆板又笨拙——
就挺傻!
殷怀玺吧,他就有点懵,满脑子都是,当年他爹去了一趟宴会,人还没到家,那家先送了一个美貌的舞姬过来了。
等他爹回到家里,简直是瞳孔地震。
立马麻溜地把人送走,低声下气地道歉,主动跪搓衣板,各种骚操作,终于取得了她娘的初步原谅。
让跟前的嬷嬷过来传话:“看在王爷您诚心道歉的份上,王妃让您搓衣板也别跪了。”
但是!
他爹慌啊虚啊!
愣是跪在搓衣板上不肯起来,谁拉跟谁急,大有一副:老子不把搓衣板跪穿,就誓不起来的架式!
他当时就坐在院子里的老榆树上磕瓜子儿,看戏:“戏台子上的戏子,都没你戏多。”
他爹一脸得瑟:“你懂什么,你娘现在原谅我,是出于她温婉善良,不擅与人为难的性子,勉强原谅了我,我现在要是起来,她心里没过这一桩,肯定不痛快,将来我们之间再发生点个口角,肯定是要翻旧账的。”
翻旧账,伤感情。
殷怀玺嗤之以鼻。
他爹跪搓衣板,已经跪出了心得:“你等着瞧吧,不到一刻钟,你娘一准亲自过来。”
果然!
他爹这种“诚心认错”的态度,把她娘感动了,于是也坐不住了,连忙亲自过来劝。
他爹义正言辞:“夫人原谅为夫,那是夫人大度,善解人心,不与为夫一般计较,夫人抛弃了京里的荣华富贵,远离亲人,千里迢迢陪为夫过来边境吃苦,对为夫情深义重,付出良多,为夫因一时不慎,让旁人钻了空子,给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