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也确实不好再耽搁了。
虞幼窈连忙从春晓手里,拿了亲手准备的礼物,恭敬地呈上:“我给外祖母做了一条抹额……”
窄长地盒子里,摆了一条如意纹蜀绣抹额,抹额最中间,镶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如海水一般深邃透亮。
谢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们小窈儿绣活儿可真好,我瞧着上面的蜀绣,和平常看到的有些不一样,如意纹不像绣上去的,好像刻在上面的浮雕,乍眼一瞧,上面的如意纹仿佛会动一样。”
虞幼窈抿嘴轻笑:“蜀绣明快逼真,生动立体,用了交叉针,螺旋针,虚实覆盖针,针法很特别,是一个好友教给我的。”
唐云曦善绣,对双面绣很感兴趣,她就教了一些。
唐云曦不想占她便宜,就要教她蜀绣。
刚从双面绣里解脱出来的虞幼窈,表示一点也不想学,但为了让唐云曦没有心理负担地学双面绣,她只好硬着头皮学了。
可把许姑姑给笑坏了。
王氏也凑过去瞧:“快看上面的蓝宝石,这样纯正,毫无瑕疵的蓝宝,在大周朝可不多见……”
两人凑一起,把抹额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这一幕,让虞幼窈想到了,祖母第一次收到她亲手绣的“万”字纹,双面绣抹额时的情形,心情难免有些黯然。
谢老爷子心里酸溜溜地:“一会儿还要去老太爷屋里,你们可消停些,又不是头一次收小窈儿送得礼物。”
谢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咧着嘴乐。
虞幼窈一扫心中黯然:“上面的宝石,是表哥从幽州带回来的,我屋里各样颜色还有许多,外祖母和大舅母要是喜欢,一会儿我命人送些过去。”
谢老太太和王氏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虞幼窈口中的“表哥”,是送她来泉州的“周令怀”。
谢老太太笑了:“这可是稀罕东西。”
虞幼窈拿了抹额,帮谢老太太戴上,谢老太太一张脸更是笑成了菊花纹。
王氏也是笑眯眯地夸赞:“靛蓝色百搭,抹额也绣得好看,不管怎么搭都合适,这天气戴抹额也合适,咱们小窈儿可真有心。”
虞幼窈又赶忙,拿了送给外祖父的鞋子:“我跟前有个丫鬟,有祖传的做鞋手艺,纳得一手千层鞋底,不光透气、柔软,而且吸湿、排汗,听说泉州临海,气候较湿,我就着鞋底给外祖父做了一双棉布鞋,平常在家里穿一穿,脚上也自在些。”
黑色的鞋面上,连纹理也没有,做工却密实得很,千层底的鞋底上,还特意加了一层,薄薄的牛筋底。
虞幼窈蹲在地上,要帮他试鞋:“外祖父,您试一试合不合脚。”
“我自己来,自己来。”谢老爷子哪儿舍得让外孙女儿给自己穿鞋,连忙自己脱了鞋子,将外孙女儿亲手做的棉布鞋套在脚上。
他平常在家里,也是穿棉布鞋的。
鞋子上一脚,就能对比出差别来,谢老爷子站起来踩了几步,立马道:“这鞋子好,比我从前穿得好……”
这下轮到,谢老爷子得瑟了。
虞幼窈另外又拿了一双鞋子,还有一把十分精巧的双面绣牡丹花开的团扇,这是为大舅舅和大舅母准备得。
王氏自个儿没有女儿,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针线活上的孝敬,拿着团扇,更是喜得合不拢嘴。
双面牡丹两面不同,一面是粉白二乔,高雅脱俗,一面是紫红二乔,富丽堂皇。
二乔是复瓣大花,乍眼一瞧,只觉得美轮美焕。
王氏高兴不已:“小窈儿太有心了,做女红,可太费眼了,以后可要少做一些……”
如此一来,一家人又拉拉杂杂,说了不少话,又耽搁了不少时间,这才一起去了主宅。
谢老太太一边走,还拉着她的手,慈爱道:“我先带你过去认一认人,认完了,就回来休息,你有孝在身,接风宴就不办了,晚上一家人聚一起吃顿晚膳,也能多熟悉一些,”说到这儿,她就转了话题:“你二舅母是个爽利人,三舅母性性温婉,都是极好相处的人……”
老太太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到了主院,二舅和三舅一家,都已经等在大厅里。
谢老太爷坐在主位上,虞幼窈恭恭敬敬地给太外祖父磕了一个头,并且奉上了自己亲手做得棉布鞋。
拢共做了两双。
一双石青,一双靛蓝。
谢老太爷当场试了鞋,就舍不得脱了:“别看一双鞋子瞧着简单,可做一双既要合脚,还要舒适,耐磨的鞋子,却是一点也不容易,衣服大了、小了,还能勉强凑合一些,鞋不可大一分,也能小一寸。”
老百姓家里,唯独只有鞋子,是从来不买的。
但凡家里有余下的布,都是先紧了做鞋子。
谢老太爷说完了,就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