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毕,虞幼窈就带春晓回了窕玉院。
许嬷嬷让下人摆了早膳:“府里都知道,你在荣郡王府受了不小的惊吓,夜里梦魇惊了魂儿。”
花会上的事,随着荣郡王府被夺爵除碟,闹得满城风雨。
好在这事,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参加了花会的夫人、太太们,几乎都知道事情的经过,加之荣郡王府的下场实在太惨了,虞幼窈的清誉并未受损。
只一些道听途说之人,难免会嚼一嚼舌根。
对虞幼窈的名声,还是有些不好。
虞幼窈扑进了许嬷嬷怀里,弯了弯唇儿:“谢谢姑姑。”
“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做戏就要做全套。”许嬷嬷轻抚了她的头发,从前就喜欢动不动就扑到她怀里撒娇,这么大了,这娇气毛病还是改不了。
最初进了虞府,她是担心自己是宫里出来的,让虞幼窈喊姑姑,会不好亲近,这才让虞幼窈喊了嬷嬷。
这两年来,虞府的下人也习惯了喊她“嬷嬷”,反而虞幼窈自己,是越来越习惯喊她“姑姑”了。
虞幼窈乖乖点头。
许嬷嬷瞧着她乖巧样儿:“事已至此,京兆,乃至虞府,对你来说都成了是非之地,你,”她微微一叹,提醒了一句:“还是早做打算。”
连徐贵妃都觊觎虞幼窈的钱财,想来后宫其他人,也都盯上了虞幼窈。
那么虞府呢?
虞宗正既然生了从龙之心,那么究竟是什么给了他这样大的底气?
虞幼窈轻抿了唇儿:“我知道,荣郡王府的花会,只是一个开始。”
娘留给她的嫁妆产业,已经十分庞大了。
前几年,祖母又将娘当初临终前,赠予虞府二成的盈利,连本带利地还给她了。
赠予族里的三成盈利,虽然是拿不回来,但祖母也没叫她吃亏,去年就去了一趟族里,与族老们商量,挑了一些族里积藏的字画、古籍等,送给了她。
族老们的决定,虞幼窈也能理解。
虞氏是大族,族里举业,入仕,都需要庞大的资源,钱财是必不可少。
好儿不谋祖产!
自古以来,只有家道中落的不肖子孙,才会典家当祖,世族重人伦和传承,对这一点尤其看重。
这些古物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好舍了出去。
就算舍出去,换了银钱,这钱要怎么分?
都是老祖宗的后代子孙,厚谁薄谁都难办。
倒不如,赠了对家族有贡献的后辈,鼓励后辈子孙,不仅名声上好听,面上也漂亮。
谢氏对族里的贡献,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谢氏那三成的利润,言明了是赠予族里,能完全掌握在族老手里,做为培养后代子孙的资源,就不会产生一些无畏的争端。
当年,谢氏去世之后,虞老夫人亲自去了族里,已经言明了,钱不是白给族里,族里不光要承谢氏的情,照应谢氏之女,还要认谢氏对族里的贡献,不能白占族人和后辈的便宜。
这是写进契子里的,只要族里还要脸,就不会不认。
虞氏族也是传承千年的世族,家族虽然落魄了,可底蕴还摆在那里,这些字画古籍,大多都是古物,难以用价值衡量,还是她占了便宜。
祖母早前,还将自己大半的产业,过到她的名下,为免和虞府攀扯不清,还去官府存了底,足以证明,这些产业是属于祖母私有,不属于虞府公中产业,更不属于族里的族产,虞老夫人有处置的权利。
大约是没在身边照看,谢府对她总心存了一分愧疚,教养上插了不了手,就在钱财上对她大方,总担心她受了委屈。
十几年下来,谢府零零总总,送了虞幼窈不少产业,连商船也不带眨眼地送她,加起来竟也不比娘的陪嫁产业少了。
这是明面上的。
暗地里,她名下的“玺心”镖行,已经在黑白两道打出了名号,镖运也形成了规模,南货北卖,北货南销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之后,又在陆运的基础上,又开拓了河运,也开始沾手盐、茶、布、瓷等朝廷禁令的私货,也算是风声水起,赚得起飞。
好在创建镖行时,她多长了一个心眼儿,让谢府帮忙弄了一个旁支的身份,否则叫人查出了她是镖行背后的东家,还要更惹眼。
近几年,表哥通过镖行暗里囤积物资,因为镖行货运的特殊性,往来十分便利,也不会引起朝廷的关注。
除此之外,她和表哥合作的海上贸易,因为有谢府的参与,也都十分顺利。
虞幼窈不敢说自己富可敌国,但肯定比狗皇帝有钱,狗皇帝连荣郡王府都惦记,没道理不惦记她和谢府。
旱情遍地,国难当头,士农工商,商人最末流,永远都是枪打出头鸟。
用了早膳不久,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