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怀只手握拳,抵着唇笑。
夏桃抿着嘴儿笑:“表少爷去了幽州之后,小姐连诗词都长进了,中秋节那日,一首隔千里共月圆兮,月光皎兮照我心,我欲捧月遥相赠,相逢只应在梦里,可是得了老夫人和大老爷的夸赞。”
虞幼窈又羞又恼,直跺脚:“多嘴的丫头,这个月的月钱是不想要啦!”
夏桃连忙捂住嘴巴不说话了,
周令怀则轻笑了一声:“诗不怎么样,意境倒是不错,看来表妹在诗词上也有些天赋……”
这盼星星,盼月亮,也不是随口一说。
“不、不、不,”话还没说完,虞幼窈就大惊失色,连连摆手,打断了后头的话,生怕他突然来一句,不如表妹再与我学一学诗词:“我就是信口拈来,哪有什么天赋啊,只是拙作,难登大雅之堂……”
周令怀笑容一深:“表妹果然厉害,曹植作诗,还要七步才能成诗,表妹信口便能拈词成诗。”
虞幼窈瞪直了眼儿:“表哥,事先说好了,我不擅长诗词,平常读一读,看一看还使得,自己诗吟对作,那是不行的。”
再逗下去,这脚就要管不住地往逃了,周令怀适可而止:“我只是单纯的夸表妹聪慧。”
虞幼窈松了一口气,连忙转开了话题:“对了,我记得表哥之前说,带了些葡萄酒回来,”她转头吩咐夏桃:“你寻了长安拿几瓶,晚上就喝葡萄洒助兴。”
山西盛产各种美酒,这一次表哥就带了不少回来。
以葡萄酒最负盛名,只是葡萄酒产量不高,除了每年上贡朝廷,所剩也不多,也是鲜少能品尝到。
夏桃领命而去。
酉时才过不久,虞宗慎下了衙门,就来了安寿堂。
得知周令怀领了藤文馆,《文献集书》的差事,虞宗慎盘玩核桃的手,微微一顿。
“高祖皇帝恢复旧典,鼓励藏书、献书,成立藤文馆,广邀天下大德之仕,入藤文馆整理历朝典籍,纳尽天下藏书,藤文馆也是天下读书之人的朝圣之地,素有小内阁之称,想要进藤文馆,在藤文馆里挂名,和入翰林一样难。”
内阁是权利场,而藤文馆却是名利场。
一个为权,一个为名。
周令怀能进藤文馆,绝不单单只是皇恩浩荡,也不仅仅只是他本人才华了得,最重要的还是人脉。
这就有意思了!
虞宗慎含笑儒雅:“今儿朝会上,北境传来消息,骠骑大将军带一万兵马巡边之际,有探子回报,自入秋以来,哈蒙曾多次带兵徘徊狭裕关,行迹十分可疑,入秋这几个月以来,狄军也不见动静,很是异常,你此次回幽州,想来对幽州的局势也更清楚一些,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但凡北境的事,都与殷怀玺脱不了干系,问周令怀一准没错。
果然!
周令怀也不负他望:“四年前,狄人大肆进犯北境,当时北境危矣,世子殷怀玺率三千王府护卫军精骑驰援,却在半道上,与哈蒙率领的八千精骑狭路相逢。”
虞宗慎呼吸一滞。
当年,威宁侯和长兴侯呈上来的奏报上,并没有提及这一战,想来这一战,定是对后来北境战场,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所以被威宁侯一系隐瞒下来了。
三千对八千,将近三倍的兵力差距,殷怀玺活下来了。
这一战结局如何,已经不而言喻。
安寿堂里静得落针可闻。
虞老夫人连佛珠也不捻了,姚氏刚端起来的茶,又放到了桌子上,虞善言几个止不住地吸气,虞幼窈也托了腮,眼巴巴地看着表哥。
这一战,连她也没听表哥提过。
顶着虞幼窈幽怨又渴望的眼神,周令怀继续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以哈蒙为首的一干狄部,正在为自己送上门来的猎物而得意忘形,殷怀玺竟毫不停留,直接带三千护卫精兵冲杀而上,斩了狄人战马。”
“哈蒙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人仰马翻,乱了套,都自顾不瑕了,哪还有机会弓刀搭射,殷怀玺带兵冲杀,歼敌六千余人,斩了狄人数位将领,哈蒙溃军而逃,殷怀玺率军一直追到了狭裕关外五百里地,哈蒙仅剩的二千残兵,只剩数百余残兵。”
安寿堂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唏嘘之声。
虞宗慎赞叹:“真正是初生牛犊不畏虎,骑兵最畏闪电战,殷怀玺把握闪电战机,闪进,杀出,先乱狄军阵型,军心,强悍如狄人便也如千里之堤,溃堤于瞬息之间,殷怀玺用兵之神,可见一斑。”
与之一比,李其广就不够看了。
也难怪,李其广连与殷怀玺正面一战的机会都没有。
周令怀淡淡一笑:“北狄大大小小十几位首领,首领与首领之间,也时常争斗,这一战,斩了数位北狄十分有名望的将领,导致当时的狄军,军心不稳,哈蒙在北狄的威名受损,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