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不光有口才,还颇通大周经史。
山东的许多历史传记,更是信口张来,短短一柱香,却是口若悬河,唾沫横飞,构画了一幅氏族割据,民比官大,氏族利益纵横交错的局面。
听得底下的人更是陶陶欲醉,频频叫好,许多人都没按住自己的钱袋,在小二拿着漆盘走过时,纷纷扔了赏钱。
虞幼窈也听得津津有味,没忍住扔了一个小银锭到楼下。
之后,说书先生话锋一转,又道:“各位客倌,有所不知啊,山东局势复杂,氏族之间平常那是斗得你死我活,可实际上,却是一条藤上结的葫芦,牵一而发动全身,牵涉甚广,是个皇帝都不能忍,大周朝历代皇帝,都曾派兵前去和谈,镇压,均未有果,甚至还有不少武将死在了山东,你说山东这局面,该咋整呢?”
接着,他又例举历代有哪些将领,曾讨伐过山东,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地位,哪些人死在山东。
说得场中是好一阵唏嘘。
可算明白了,为什么李其广敢这么器张地发动叛乱,是没受过朝廷的毒打,自以为天下无敌。
也明白了,为什么朝中那么多能征善战的将军,却没人敢去平叛。
敢情是,山东局势虽然复杂,但朝廷派军总要师出有名,大举兴兵更要有适当的理由说服天下,才能征讨,否则就是无故兴战,残暴不仁,只要不是个昏庸的,没哪个皇帝愿意背上这样的千古骂名。
朝廷派军主要目的是为了震慑山东。
如此一来,这打仗是打轻了,就要吃败仗,打重了百姓遭殃,自己惹了一身骚,背了骂名,怕也没得好下场。
这么说来,殷世子敢自请领战,还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后生可畏啊!
话还没说到殷怀玺,大家对殷怀玺已经隐隐有些敬佩了。
说书先生层层深入,将话儿掰碎了地讲,说得通俗易懂,在场所有人都听懂了。
虞幼窈也听得聚精会神,心叹高手在民间。
说书先生到了这处,又猛拍了惊堂木:“话归正题,话说那幽王世子殷怀玺,当堂自请领兵,那可是轰动了整个京昭啊,这段时间,京里头大街小巷,不管男女老幼,都少不得要议论几句……”
他又提了一些,京里头那些关于殷怀玺年弱,残腿,病弱,不堪重任,说什么朝廷没人了,派了一个废物,还说什么,幽王没平反,殷怀玺还是戴罪之身,不堪领兵,总之把殷怀玺说得一文不值,不堪至极。
“砰!”当场就有一个壮汉,气急派坏,猛砸了一下桌面,义愤填膺地大吼:“放他娘的狗屁,殷怀玺不行,当了缩头乌龟的龟孙子宁远侯行?老子不懂什么大义,就冲他殷怀玺年弱,病残,还敢孤身上京,为父鸣冤,敢在旁人当缩头乌龟的时候,挺身而出,老子就敬他是一条汉子。”
“就是,那些说殷世子不行的人,现在脸疼不疼,几百年来,无数将领都啃不下,也不敢啃的硬骨头,叫殷世子啃了几斤肉,这一仗就算不继续打,光是杀叶府家主这一桩,已经杀出了朝廷的威严和体面。”
“哈哈,老子还真是听了一场笑话,殷世子不行,殷世子十二岁就上了战场,抗击狄人,山东一帮子乌合之众的贼寇,还能比狄人还猛,老子就坐等着,殷世子杀尽山东乱臣贼子,还天下一片清平……”
“……”
底下群情激愤!
说书先生慢悠悠地喝了一杯喝,待大家激愤的情绪,发泄得差不多的时候,一拍了惊堂木,酒楼里又安静下来。
“殷世子领兵去了山东,大军在琅琊山驻扎,便一直按兵不动,手下的将领对这一战也是没有把握,就找了殷世子商量对策!”
重点来了。
酒楼里,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说书先生,等着他的下文。
说书先生也不负众望,开了口——
将领问:“山东一战,殷主将可有良策?”
殷世子:“你们可有什么建议?”
将领摇摇头:“山东局势太过复杂,我等虽然领兵多年,但都提枪就干,可山东不行这样整啊,这可咋办?”
说到说里,说书先生话锋一顿!
小二端着木托在大堂里走了圈,收获了满满的赏银之后,听客们纷纷催促,说书先生终于满意了,继续说——
殷世子就道:“山东之乱的根源,在于氏族联合,若能破氏族联合,山东也不过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将领点头:“氏族都是一条藤儿上的葫芦,历代也不是没有将领尝试过这个办法,可最终都失败了,氏族联盟无人可破。”
殷世子:“氏族联盟并非无坚不摧,合纵连横可破!”
说到此处,说书先生又是一顿!
一些文人墨客,明白了“合纵连横”的意思,却不知殷怀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