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虞兼葭心心念念要去庄子上养着,若是不答应,虞兼葭哪儿还能安心养病?
如此一来,这病怕也要越养越坏。
倒不如遂了她的意。
虞幼窈心中有了底,便道:“三妹妹到底年岁小,一个人住在外头,身边连个长辈也没有,确实不妥,此事便有劳祖母辛苦操持了,总要将这事妥当了来。”
这段时侯,府里出了不少事。
先是虞善思落水,后是杨氏犯了头症,在静心居养病,若连虞兼葭都送到庄子上,外人还当她这个做姐姐的,是个不能容人的。
还是避开了,不沾手最好。
虞老夫人笑了:“我正有此意,打算去信到族里,挑个族婶过来照料三姐儿,也能更妥当一些。”
她转头瞧了虞兼葭,询问:“你觉得意下如何?”
虞氏是大族,多的是守了寡的族婶,挑个妥当,又有名声的,照顾虞兼葭的同时,也能从旁教导些道理,也是两全齐美。
传到了外头,话也找不到窈窈身上。
这族里的族婶,可不是窈窈一个晚辈能寻来的,也只能是她这个做祖母的意思。
虞兼葭忙声道:“全凭祖母做主。”
虞幼窈就道:“如此,有长辈在身边,也能更妥当一些,不过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三妹妹身子弱了些,吃穿用度要更精心一些,需要仔细准备着来,另外庄子上的屋子,也要另外修整好了,才能住人,三妹妹这几日便好好养病,等一切妥当了就去庄子上,你意下如何?”
两人你来我往,就将这事定下来了!
虞兼葭达到了目的,本该高兴的,可心中难免有些发堵:“便有劳祖母与大姐姐为我辛苦操持。”
虞老夫人摆摆手,语重心长道:“你自个的身体,还得靠你自己养着,旁人也替不了你,你年岁还小,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没有一个好身体,将来受累的也是你自己,胡御医也说了,你这病是年岁越小,越好养。”
虞幼窈低头喝茶,祖母虽然一直不喜虞兼葭的作派,也看不上她心思太多。
但虞兼葭好歹也是亲孙女,无论是规矩,还是礼数,都是极周全,自然也是盼着她好。
从前有杨氏挡着,祖母对虞兼葭的教养也插不上手,如今虞兼葭主动提出要去庄子上养病,便也想拉带虞兼葭几分。
族里能被请来的族婶,大多都是极有名声的,是杨淑婉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
照顾虞兼葭是真,教导也是真。
虞兼葭难得从待一向她十分冷淡的祖母话里,听出了几分“慈母心肠”,只觉得讽刺:“谢谢祖母关心,孙女儿今儿一定会仔细养着身子,定不叫祖母担心了去。”
从前老夫人眼里头只有虞幼窈一个孙女儿,从不将她放在眼里。
现在倒是“关心”起她这个孙女儿了。
可惜晚了。
如果没有老夫人的命令,母亲又怎么会关进了静心居?
之前,她数次让院子里的婆子传话,想要见母亲一面,可老夫人却以她之前犯了病,要静心养病为借口,让她连母亲的面也见不着。
母亲嫁进虞府这么多年,为虞府开枝散叶,连父亲的独子,都是母亲所出,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却落了这样的下场。
更荒谬的是,府里竟然还有传言说,虞幼窈的母亲,原配谢大夫人是母亲害死的!
便是她母亲在闺中,便与父亲互生了情意,有些不妥,可谢大夫人自己是个短命鬼,又与她母亲有什么关系?
虞兼葭走后,虞老夫人微微一叹:“希望到了庄子上,你三妹妹是真能好好养着身子。”
虞幼窈没搭这话,从柳儿手中接过了盒子,拿给了祖母:“这是我今儿才做好的避暑清凉珠。”
虞老夫人便也不想虞兼葭的事了,脸上透了笑容:“一早就听说,你在捣鼓这个避暑清凉珠,这么久才做好,想来也不容易吧!”
她一边说着,就接过了盒子打开。
里头摆了一串褐黑的手珠,每一粒珠子都有莲子大小,色泽古朴,坚硬饱满,上头琢刻了“福”纹,寓意福寿绵长。
便是才做成的,珠子上也透了木质的细腻,这样的珠子,是要贴身戴在身上养着,养一些时候,便能油光滑亮。
虞幼窈笑道:“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多月呢,不过清凉避暑珠,凝天地草木的灵气,若是保养得宜,就是戴许多年,药香味也是只增不减,细嗅安神,心神清净;把玩也是触手沾香,气香绵长;戴于脉腕之间,与肌肤相亲,更能调中理气,疏风去燥;若中了暑气,嚼服了,亦能清热解毒,健脾益肺。”
虞老夫人闻了闻,又将避暑清凉珠戴进了手腕上,脸都笑成了菊花纹:“香味也好,初初一闻,有些清苦,却十分醒脑,等香入了肺腑,便又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