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咬了一下牙,打断了杨淑婉的话,对长兴侯夫人说:“夫人先别忙着动气,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大姐儿的错,是肯定要给曹七小姐一个交代的。”
曹七小姐是一身狼狈,可窈窈这会也在哭,话都没问清楚,是也不是就上赶着替继女认了错去。
有这样当继母的吗?
有这样当主母的么?
长兴侯夫人皱着眉,没说话。
可见是不悦得很。
杨淑婉被打断了话,心里也不痛快,便端着一副慈母心肠,强拉着虞幼窈的手:“窈窈,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你怎就与曹七小姐闹腾上了?”
“我……”虞幼窈张了张口,想要解释……
也不给虞幼窈说话的机会,杨淑婉就继续说:“曹七小姐我从前也见过几回,是一个知礼又和善的人,你来者是客,她少不得是要精心招待一番,便是有什么误会,也该好好地说清楚,哪儿行与人闹腾的,没得让人瞧了,笑话咱们家没规矩,没教养。”
说到此处,杨淑婉握紧了虞幼窈的手,温声道:“快向曹七小姐认个错,长兴侯夫人是顶大度的一个人,曹七小姐也是和善,定不会与你计较了去。”
字字句句都是语重心长的劝解,显尽了大度的风范,可仔细一品味,也都表达了这一切是虞幼窈的错。
曹七小姐知礼又和善,那么错的人就成了虞幼窈,只差没指着虞幼窈的鼻子,明着说她娇纵横蛮,到别人家里闹腾。
虞幼窈呜咽地小声哭:“我没有,是曹七小姐她……”
杨淑婉打断了她的话,柔声道:“可别再哭了,免得哭坏了眼睛,姐儿们一道玩儿,难免会有些口角之争,便是有什么误会,母亲带你与长兴侯夫人,和曹七小姐好好解释一道,再道个歉,便也没事了,母亲也知道你是头一次到外头走动,难免会有礼数不周的地方,你年岁小,母亲也不会怪了你去。”
继女犯了错,做继母的非但没有半分苛责,反而温言相劝,为继女出头,可见是一个大度又知礼的人。
也难怪,当初谢大夫人过世之后,虞老夫人身体不好,家中幼儿尚在襁褓之中,谢大夫人的丧事在即,家里头千头万绪,也没个人打理着,这样贤惠的性情,也确实值得虞大爷,在谢氏百日之内,便是拼着名声受损,将人娶进门来做了续弦。
场中各人心思不一。
姚氏却是险些背过气去,冷冷地瞥了杨淑婉一眼:“便是有什么,也要等窈窈把话儿说清楚才是,你这样一句接一句地,不知道的人,还当你这个继母,上赶着把错处往继女身上推了去,便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人了。”
杨淑婉脸上做出了一副忧心继女,慈母心肠的表情,可偶尔看向虞幼窈时,眼里也漏了幸灾乐祸的情绪,可真正是没眼瞧了。
没见过拆了自家人的台子,去捧别家的人场子,真是没脸没皮。
可杨淑婉身为母亲,她这个婶娘还能越得过继母去?
杨淑婉也不恼,柔声细语地说:“我也是瞧了曹小姐被泼了一脸茶不说,还摔得受了伤,也实在可怜。”
姚氏气怒不已,敢情你只瞧了旁人家的女儿可怜,就瞧不见家里的继女哭了一脸泪?
果然!
有了杨淑婉这话,长兴侯夫人气焰也是涨了,看了虞幼窈——
“你母亲说得对,也是长兴侯府招待不周,让虞大小姐受了委屈,不过还请虞大小姐好好说一说,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泼人茶水,害人摔倒的事,可不是一个有教养的大家小姐会做的事。”
有了母亲在身边撑腰,曹映雪便是哭红了眼睛,也没忍住得意洋洋地看着虞幼窈,眼里头透了嚣张。
威宁侯夫人看了陆明瑶嘴角明显的於红,眼里也透了冷意:“映雪这孩子也是我打小瞧到大的,是个知礼的孩子,怎就与虞大小姐闹腾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都开口了,其他与两人交好的,或是想攀交的夫人也连忙附合。
“姐儿们一起玩闹,难免有些磕碰摩擦,哪儿能这么严重了去,可真是不晓得轻重……”
“啧啧,瞧瞧曹七小姐这可怜样儿,便也能瞧出这虞大小姐是个什么娇蛮的性儿,可真正是没得教养……”
“可不是吗?这丧妇长女,打小就没得娘教,哪儿来的好教养……”
“……”
字字句句,全是虞幼窈小家子气,不懂事,没教养,曹映雪一脸得意,连毛眉都翘得老高了去。
虞幼窈有没有教养,她们这些半大的小姐说了不算。
在座的长辈们说了算。
方才虞幼窈伶牙俐齿,拿了闺范教条来反驳了她,这会儿,她倒要看看虞幼窈,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哼!
虞幼窈也是蠢得很,也不想一想,长兴侯府手握重兵,宫里的姐姐庄嫔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