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怀眼神倏深。
当年,与闲云先生一唔,闲云先生离京之后,幽州便有他解了珍笼棋局的传言流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檀郎也!”
虞幼窈拉着表哥的手,小心地问:“表哥,不喜欢这首诗?”
周令怀回过神来,轻弯了一下嘴角:“喜欢。”说完了,就又道:“我再考校一番你的课业。”
他出的题,是《四书五经》上的内容,但出题的方试比较刁钻,虞幼窈基础学得牢实,虽不能说是对答如流,可也能答得上来。
考了十几道后,虞幼窈紧张兮兮,连背后都出了汗,皱着小鼻子:“表哥出的题都好难啊!感觉像学过,又感觉像没学过……”
周令怀轻笑:“《四书五经》上的内容,有许多共通之处,基本一本吃透了,下一本学起来便能轻省一些,比如《礼记》,里头也讲了《中庸》,你把礼记学透了,《四书五经》里头一些相关的内容,自然也就通了,我出题也不是按你学了什么,而是考你对课业的掌握情况。”
虞幼窈撇撇嘴。
周令怀递了一杯茶给她:“表妹的课业学得不错,后面的学习进度,倒是可以加快一些。”
虞幼窈这才高兴起来,刚才答了半天的题,她还真有些口渴呢,这会茶递到手上来了,便连忙接过来:“谢谢表哥。”
待虞幼窈喝了茶,周令怀就给她讲了刚才出的题。
虞幼窈听后,一些一知半解的地方,也是通透了,竟有一种拨开云雾之感。
之后,周令怀又考校琴艺。
虞幼窈焚香净手之后,坐于琴前,弹了一首《琴赋》,她迄今为止,拢共只学了三首曲子,其中《琴赋》最简单,因为受了叶女先生对雨弹琴,以琴音入景的影响,《琴赋》也是弹得最好。
只是相较于叶女先生琴音清、奇、淡、远,一派清冷,她的琴音要显得更婉转,透了一种春雨绵绵的缠绵之意。
小姑娘坐于琴前,柔荑纤妙,却是色鲜妍而幽柔,形文雅而静美,最美不过眉间那一抹潋滟,大雅不过素手拨丝弦。
待一曲既毕,周令怀耳边琴音,缠绵入心,丝丝入扣,一片悱然,竟有些回不来神,直到耳边响响小姑娘温软的声音:“表哥,我弹得怎么样?好不好听啊,这首《琴赋》我练了很久,原是打算再过两日,在青梧树下弹给表哥听呢。”
周令怀恍然回神,瞧向了窗外的青梧,梧下弹琴,瑶琴易趣,倒是雅事:“琴声通意,表妹天资过人。”
虞幼窈眉毛都翘起来了:“我这是受了叶女先生的点拨,当然也是表哥教得好。”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夸自己,周令怀轻笑了一声。
周令怀上了家学后,虞幼窈就呆不住了,赶忙拿了灵犀虫的排、嗯药液,去了青蕖院寻孙伯。
拿到了药液,孙伯激动得长须一抖一颤地,迫不及待就打开了小玉瓶,放在鼻间闻了又闻,之后又拿了银针,蘸了点儿药液尝进嘴里。
不等虞幼窈开口问,孙伯跟人来疯似的,兴奋地手蹈脚舞:“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哈哈,”一边笑,他还一边往药房里跑,从前有些蹒跚的脚,这会却跑得飞快,连有些佝偻的腰,这会儿也伸直了。
虞幼窈想问问保元丹的事,就拎着裙摆追上去,哪知刚走到药房门口,就听到孙伯:“我要做保元丹,不要扰我。”
说完,也不等虞幼窈开口,就“哐啷”一声,关上门,也好在虞幼窈反应快,赶忙退后了一步,不然小鼻子就要遭殃了。
无功而返,虞幼窈有些失望,可想到孙伯医术高明,想来保元丹用不了多久就能做出来了,又觉得高兴,就回到屋里看账本了。
从祖母那里接过娘的嫁妆账册之后,虞幼窈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翻看账册,积压了多年的账册,一时要弄清楚,可不是轻易的事,便是有许嬷嬷和冬梅帮着一起,也是吃力的很,怕也不是一时能弄清楚的。
过了一会,冬梅就过来回禀,送给府里各人的礼单准备好了,虞幼窈大致瞧了,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将礼物送过去吧!”
冬梅得了话,就去安排。
得了好处,府里少不得又要称赞大小姐仁厚心善,出手大方,可把杨淑婉给怄死了,想到之前送出去的那支点翠,险些将帕子也扯烂了,这次挑回礼也更慎重了,只送了一套赤金头面,不出挑,也不出错,如此一来,难免让二房的姚氏压了一头,心里又觉得不痛快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四月里。
虞老夫人抄写完一篇佛经,就让青袖扶出了佛堂。
柳嬷嬷挑起帘子,乐呵呵地走进来:“老夫人,朝廷张榜了,定了四月十日在保和殿进行殿试前的复试,四月二十六日,在保和殿应殿试,外头闹得沸沸扬扬,都在讨论这事呢。”
虞老夫人闻言也是笑了:“可算是定下来了,这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