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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也不十分隐蔽,只要留心的话都是能找到的,子初说在外宅建造之初,这个门就是为了两府通行方便用的,后来外宅慢慢被用来接待外客,出于安全考虑,才不公开这个出入口的,但事实上国师府的老仆很多人都知道。

子初回到住处,换了一身衣服,穿着一件青灰色的罩衣出来,看上去温文尔雅,素净得体,哪有一点奴隶的样子,夜漓瞧着不免又是一番叹息。

她问子初:“孙一胜这样对你,你不生气吗?”

子初温良地笑道:“有何可生气的,小人虽没读过什么书,也不识几个字,但国师大人常常同我说,休怨我不如人,不如我者尚众,这世上本就是不公平之事居多,若我有什么不满,便须勤勉努力改变这世道,抱怨、生气又有什么用呢?若是无力改变,至少也不能为外界所影响,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人只要清清白白地活着,就没什么抬不起头的。”

夜漓没想他小小年纪,竟有这番体会,普通人活了一辈子尚且想不明白,实属不易,可算得上是通透。

毕竟没有人说得清楚,为什么有的时候人的尊严一文不值,有的时候却又千金不换。

夜漓这几日心里乱得很,眼前局势不明朗,理不出半点头绪,她每天在别院,百无聊赖地看着子初忙进忙出,不是去照顾伤员,就是伺候府里的那些“大人”,而她就坐在石凳上嗑瓜子,瓜子壳吐一地,子初好脾气地给扫了,过一会又是一地...

鹤青也甚为悠闲,坐在夜漓身边泡着茶,死死盯着不让她出门,说这一次非得等她身子大好了才能出去,夜漓哪里闲得住,但转念一想,鹤青受伤也很重,不能让他陪自己出去冒险。

行吧,那就都养养吧。

她想在国师府内打探消息,辅官等府内之人又被卫云长看得死死的,一言一行均在他的监视之下,只得作罢。

这日瓜子嗑得无聊了,夜漓又跑去子初的屋子,子初正在清洗自己的衣物,见夜漓来,便给她取了些茶点零嘴吃。

夜漓也不客气,接过来大啖,随口问他:“今天不用去孙一胜那儿了?”

子初淡淡地笑道:“去过了。”

夜漓看着他手中清洗的衣物,明白那不知好歹的孙一胜又胡乱发脾气了。

子初不提,夜漓也就不再问了,她这几日想来想去,还是疑心国师,于是问他:“诶,对了,你可知国师在北岐国为何不受待见?”

朝堂的事子初可能不清楚,但以他和国师的关系,这点缘故总是能知道的吧。

子初一愣,似乎是在纠结当说不当说,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道:“此事流传甚广,无谓隐瞒。”

他用一种轻微的声音说:“国师之所以在北岐遭受排挤,是因为...是因为有流言说...说国师大人的生母是...是妖。”

说完,子初低下头,仿佛是在自我责备。

夜漓听了这话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仿佛早有预料。

“还说...还说...”子初的声音越来越轻:“还说他的母亲是以妖术魅惑了北岐皇帝,这才有了他。”

夜漓扬了扬眉毛,那表情说不上是同情还是鄙夷。

但一瞬间,她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两位先生啊,”说着说着,子初眼中忽然噙满了泪水:“国师大人究竟去哪里了,还能活着回来吗?”

他恐怕早就想问了,只是把思念藏得很深,明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有人把他一个小奴隶当回事,又不想将自己和国师的关系公开,只好隐忍,担心世人若是知道国师如此优待一个奴隶,恐污了他的名声。

“我日日夜夜求神拜佛,只愿国师大人能平安回来,只要他能平安回来,我便是十世为奴又有何妨?”

他虔诚的样子实在叫人动容,即便常人难以理解,但这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夜漓看了身边的鹤青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如果说之前她对鹤青的感情都只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那看到子初之后她终于懂得,爱一个人,便是从此有了软肋,也有了铠甲,有个心结将自己困住,但这种束缚却不讨厌,反而叫她心生欢喜。

夜漓从鹤青的眼睛里也读到了相同的内容,他们各怀心事,相对无言。

对于夜漓来说,鹤青太鲜活了,他的强大与软弱,他忠义难两全的困顿,他“不萦外物,不与世俗,不问凡尘”的品性,他悲天悯人的情怀。

让她心动和迷恋的都是一些细节,却直叫她越陷越深。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夜漓总会想,只要能与鹤青在一起,哪怕只有一辈子,天地不容又如何,永世沉沦又如何?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夜漓忽然站起来,志气高昂,像是找到了情绪宣泄的点,也顾不得国师是好是坏了,总要先把人找到,便是为了子初的这份爱,掘地三尺也要把国师给找出来!

鹤青并没有被她的热血感染,她还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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