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漓说:“你?你下水能憋多久,还是我去吧。”
鹤青听她这样说,想到水下的那个吻,脸微微有些发烫,连耳根都红了。
夜漓正要跳进池中,池水中忽然涌上来一股浓重的黑色,蛇头杖先从水里伸出来,接着腾蛇姥姥捞着半死不活的紫舞浮出,二妖都像是在墨里泡过似的,浑身滴着黑水,腾蛇姥姥收起蛇尾,化作双足,将紫舞放下,捏着她的下颌,从蛇杖里倒了一些不知名的液体喂她,过了一会儿她才幽幽转醒。
紫舞醒来的第一句却是:“老妖婆,别以为救了我两次,你从前对我的赶尽杀绝,就能一笔勾销。”
她指的是对付鲵怪时,她的翅膀差点被鲵怪咬住,幸好腾蛇姥姥用蛇杖戳了鲵怪的眼睛,它才突然吃痛,咬偏了方向。
腾蛇姥姥没有理睬她,用指节向她脖子连着胸口的地方猛然敲击,直到她呕出一口黑水,才缓缓说道:“我救你,并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对你有什么亏欠,至于过去的事,你爱记多久记多久。”
明火符早就用完了,好在他们的眼睛好像已经习惯了黑暗。
这地方着实让夜漓觉得有些不安,感觉大得没边,四周的墙壁里还偶尔会发出一些声响,尽管很微弱,但地宫太空旷了,一点细小的声响都可以回荡很久。
“快走吧。”夜漓催促,这还没见到九婴呢,也不知前面还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
趟着水走了一段,竹七指着地宫的顶部:“你们看上面。”
头顶上展现出一幅精美的壁画,即使是在这样昏暗的情况下,壁画还是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夜漓道:“地上也有。”
虽然被水面折射得略微有些变形,脚下的地面上也印有一片面积不小的画幅。
这个空间的顶很高,看得不清晰,只隐约可见壁画上,一个美丽的女子身旁站着九个少年人,但这作画之人显然是心有偏颇的,因为有的少年看上去精神奕奕,英俊挺拔,有的少年则看上去畏首畏尾,贼眉鼠耳。
整个长廊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制式规整,玉柱雕琢精良,画工巧夺天工,地板和四壁也都雕砌得端庄华贵,时英说:“莫非这里真的是一座宫殿。”
难道不止是王陵,连岐虞国的王宫也被搬过来了?
那可真是巧了,生前住的和死后住的地儿搁一块儿去了。
地上的画和顶上的相呼应,互一对照不难猜测,如果这里真的是岐虞王宫,那壁画上的应当是王室中的什么人。
紫舞抬头细细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琢磨,过了一会儿说道:“这是神王九子图啊。”
竹七好奇:“神王九子图是什么?”
紫舞道:“这也是流传在岐虞先民中的一个传说,据说上古洪荒时期有一个开天辟地的君王,名为神王,神王恩泽世间,惠及万物,深受臣民爱戴,神王有九子,也是各个英勇神武,但神王的九子如同天上的九日,光芒太盛,后来神王辞世,九子夺位,引发战乱,使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夜漓不耐烦道:“别看什么图了,找找看有什么暗道没有。”
这时,水面上忽然飘来无数金黄色的东西,有的是散落开的,有的形成一大串,这东西看来无害,但也引起了戒备,他们几个都尽量绕开这金黄色的物体不碰到,只有竹七没心没肺地俯身看,还特意拿手戳了戳,那黄色的物体忽然动了一下,吓得他缩回了手:“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刚说完,就听到面前的浅水里“扑扑”响了几十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天花板上掉下来。
走近一看,落下的居然是刚刚双人墓外的鲵怪!只不过这些鲵怪,远没有刚刚那只体型这么大,都只有半个人的大小,但是数量却极多。
“又来?!”夜漓抱怨:“这还有完没完了。”
竹七惊道:“怎么会有这么多?!”
鹤青道:“水上飘得是鲵怪产的卵。”
一阵水汽扑面而来,夜漓嗅了嗅道:“小心,还有大家伙。”
黑暗中,又一只巨大的鲵怪探出了头。
“怎么又是这怪物,”竹七叫道:“那大鲵不是叫藤女给弄死了嘛!”
鹤青略一思索道:“刚刚那只是公的,这只,是母的。”
“什么?那那那那那,她是要给情头报仇咯?”竹七吓得都结巴了,呜呼哀哉,好不容易从公鲵这里逃得性命,这会儿又来了只母的,当真是天要亡他。
别说是母大鲵,就是那些小鲵怪都难对付得紧,冷不防就从水里窜出来,黏糊糊的四肢粘在身上,一个不注意就粘了一身,头重脚轻地被拖下水,虽说这水清浅吧,但等真下去了,要想再站起来就很困难了,比如竹七,就被数只小鲵攻击了,他和夜漓目前基本上算是废物,是他们几个之中最没有战斗力的,那些成群结队的鲵怪也感知到了,专门盯着他两下手。
腾蛇姥姥用蛇杖驱赶竹七身上的小鲵,他才勉强站起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