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出来!我不会让你再鸠占鹊巢,干坏事的!”
“小心!”鹤青的声音传来,樊晓澄抬头,鹤青闪身到他旁边,左手抓住他,右手挥剑抵挡,虽然躲避得及时,但手臂上依旧被划破一道,血顺着被泥浆浸湿的衣衫滴落下来,像淤泥里绽开的花朵。
他想起前几日夜里,于氏对他的嘱咐,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鹤青道:“晓澄,你退开。”他看着于氏,握着剑冲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受了两次伤的关系,鹤青的动作明显比之前缓慢了不少,于氏的黑色利爪落在他身上就是一个血痕,没过多久他的半边衣服都被染红了。
此时的夜漓感受到了从樊晓澄的意识中传来的一种紧张感。
“樊晓澄,”夜漓走到他旁边说道:“想救你师兄的就快给我醒过来!樊晓澄!你听到没有?!”
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鹤青和于氏的对战吸引过去了,根本听不到夜漓的声音。只见于氏的步伐忽然停滞了一下,接着发出一声惨叫,她似乎不能移动,她虽然摔断了腿,但于氏好像感觉不到疼痛,拖着断腿依旧健步如飞。
一定是别的什么东西封住了她的行动。
原来如此。
夜漓看到地上潮湿的泥土血迹斑斑,鹤青带着蛊王血蟞之毒的鲜血已经渗透进了土壤里,这就跟在人蛊洞里鹤青用自己的血画的血圈一样,毒虫毒物都不敢靠近,草鬼婆虽然非这些未成蛊的东西可以比拟的,但蛊王血依旧对她有效。
方才鹤青都是故意让于氏划伤自己的。
她咆哮,低吼,却毫无办法。
“青儿。”鹤青慢慢向于氏逼近,走到她跟前,于氏瞬息恢复了神志。
“师娘!”鹤青惊喜道。
于氏看着身后的一串尸体,眼泪涌起,后悔不已。
“是我杀了他们?”
鹤青不语。
“是我将你伤成这个样子的?”于氏又问。
“师娘,”鹤青柔声道:“都过去了,这不是你的错,是草鬼婆控制了你...”
“不是。”于氏打断他的话。
“什么不是?”鹤青不解。
“你知道修仙之人,从小就受过特殊训练,邪灵是没有那么容易附体的。”
于氏顿了顿又说道:“是我鬼迷了心窍,同意她上的身。”
“她说她能把孩子还给我,只要我相信她,她什么都能做到,我只需要把身子借给她用一段时间,一小段时间就好,”于氏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
樊晓澄愣住了,眼前的于氏就是一个脆弱无力的普通女子,和平日里他眼中端庄贤淑的师娘形象相去甚远。
“我这么愚昧,对不起我师父的教导,对不起阿年的厚爱,对不起玄宗上上下下!你杀了我吧!”
鹤青的眼眶也湿润了,他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师娘,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这真的不是你错...你看,”他从怀里掏出一只青色土瓮:“这是黑苗人给我的培养蛊王的器皿,他说这能封印草鬼婆,现在只要我们能想办法把那只冲从你身体里...”
“没用的,”于氏又一次打断他,绝望道:“她只要离开我的身体,就有可能逃走附身到别人身上,我已经杀了这么多无辜之人,不想再枉造杀孽了。”
“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这个时候她会把我的意识还给我,是因为她走投无路了,她想利用的感情,利用你的善良,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趁现在她还没发现,趁我还能压得住她,赶快动手!”
“动手啊!”
于氏大喝一声,脸上的表情一滞,忽然又变了,她挣扎着吐出最后两个字:“动手。”然后右眼黑纹浮现,鹤青知道她的意识又被草鬼婆占据了。
草鬼婆“嘶”地一声朝鹤青飞扑而来,和他缠斗在一起,每每想要逃跑,都被鹤青抓回到沾着他血的泥地里,激斗正酣之际,谁都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到于氏自己朝鹤青的剑锋冲过去。
一柄银锋寒剑,贯穿热血胸膛。
剑尖上插着一只拳头大的黑色甲虫,被几乎刺成了两半,扑闪了几下翅膀,掉在地上,不动了。
“师娘!”
“师娘!”
两声悲痛的呼喊,樊晓澄和鹤青一齐跪在于氏身旁。
于氏流着泪奄奄一息:“因我一己之私,害了无辜的性命,我本来就已经没有面目再回玄宗了,好在最终我都用我这条命,做会一点好事,也不算是白死了。你们要好好听你们师父的话,跟他说声抱歉,往后的日子,我不能陪他了,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她说完便咽了气。
樊晓澄放声大哭,哭得夜漓的耳朵嗡嗡直响。
万锦年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被火化的妻子的遗体,他板着脸,表情阴沉得吓人,樊晓澄站在他身边不住得哆嗦。
现实中,躺在床上的樊晓澄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