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夜漓睁开眼睛,看到鹤青坐在她身旁。
她捂着头,后脑勺像是被人用重物砸过一样疼,应该是那个老者将她的魂魄打出肉体的时候留下的。
“我是怎么了?”她假装失忆。
“你晕倒在破庙门口,”鹤青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知道啊,今天你不在,我就想自己去破庙看看,谁知道就晕倒在门口了,哎呀头好疼。”
这时,李媛端着汤药和粥走进来,摆到她面前说:“你说你一个小乞丐,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干什么,以后鹤少侠不在,你还是少去为妙,今天要不是他把你背回来,你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来把药和粥喝了。”
夜漓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汤药,一股苦味扑鼻而来,皱了皱眉头拒绝把它喝下去,自己又不是生病,喝劳什子药啊,再说了这凡间的汤药对她有什么用。
但李媛哪里肯依,捏着鼻子就给灌下去了。
夜漓被迫喝完,吐了吐舌头,表示难喝极了,这时她的余光瞥见李媛手臂上有几道不寻常的红印,抓起来摸了摸,问她:“这是什么?”
李媛赶忙收回手,戳了戳她的脑袋,嗔怪道:“小乞丐,再动手动脚,仔细你的皮。”
“不是…诶…不是…”夜漓百口莫辩。
“早点休息吧。”她端着空碗出去了。
“你别走啊,你这红印是哪里留下的?”夜漓话还没说完,李媛已经走了。
这分明是鬼抓痕,是被鬼下过咒的痕迹,难道李媛也去过破庙?能下咒的鬼,魂力一般都不低,普通的游魂是没法给人下咒的,莫非城中还藏着别的厉鬼不成?
鹤青问:“这红印有什么特别的吗?”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李姑娘如此娇艳,白净的膀子上忽然多了这几道红印,很是碍眼罢了,”夜漓打哈哈,岔开话题:“对了你今天去哪儿了?”
鹤青道:“我回玄宗了。”
夜漓道:“回玄宗?这么快走一个来回?”
鹤青道:“御剑,半日而已。”
夜漓问:“你回玄宗干什么?”
鹤青道:“我去查了咒印。”
“咒印?”
“青冈石棺上的咒印,是定魂咒。”
被他这么一说,夜漓倒是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咒印的了,六百年前洛梓弈将她唤醒时,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咒印,那时她躺在一个巨大的黑晶耀石棺中,咒印是洛梓弈的魂力所绘。
定魂咒顾名思义就是用来缚住那些魂魄灵体的,尤其是那些被撕碎的,差不多已经灰飞烟灭的魂。定魂咒是招魂术其中一个环节,毕竟招来的灵如果不能凝成魂,这招魂便不能成功。
以鬼王之力只要这魂魄还在六界轮回之中,招魂当然不在话下,但一个凡人如果想要招魂的话恐怕就必须要借助人血来引灵了。
鹤青说:“人血还有另外一个用处。”
“什么用处?”
“重塑肉身。”
“你是说…”
他点点头:“有人要复活杨仁方。”
“梁小姐…”二人思忖片刻,几乎异口同声。
夜漓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人间的女子当真痴情,就这么一个人渣,死几百次都不为过,居然还有人想要复活他,当下他们就决定明日要去知州府邸探上一探。
“你们要去知府大人的府邸?”翌日早晨,李媛问他们。
“嗯,”鹤青道:“可能会有线索。”
李媛担忧道:“知府可不是说进就进的,你们是想…硬闯?”
夜漓道:“硬闯就硬闯呗,又不是打不过他们。”
“那可不行,”李媛道:“你别看知府虽然是个地方官,但金陵富硕,乃是九州重城,况且金陵知府梁大人这几年听说是官运亨通,财源广进,不但拜入右丞相门下,还屡次得圣人赏赐,他的府邸,轻易可闯不得。”
鹤青道:“那便登门拜见,将实情告知,相信梁大人也并非无理之人。”
李媛叹了一口气道:“那我与你们同去,以往每逢年节,知府大人宴请宾客,都会将我们行乐舫一众歌舞伎请去府上表演,那儿我还算有些熟悉,还能和里面的官差搭上几句话。”
鹤青道:“此行变数众多,会发生什么事不可预料,李姑娘还是不要跟着比较好。”
李媛还想争取几句,夜漓打断她,直截了当地说:“得了吧,你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你再有什么不测,这一大家子人怎么活下去?”听她这样说,李媛便也不再坚持了。
二人行至县衙,一个白衣飘飘,一个衣衫破烂,看着就好生古怪,不像正常人,这不还没走上州府的阶梯呢,就遭到了门口衙役的驱赶。
“哪来的道士和臭要饭的,走走走,再来我可要打了。”一个官差道。
夜漓心里嘀咕,她就说让鹤青翻墙进去吧,他非要走正门,还说什么端庄持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