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想学射箭吗?”
秦照照脚步不受控制向他那里走,心里疑惑不断冒头。
她不记得姒郁会射箭。
姒郁微微一笑,从身边裘七手里接过长弓。
下面城门被打开,五千隐在靖门关内的兵披甲带剑,神色肃然而出。
闻子簌扬眉。
他身边副将眼见着开始慌起来,沉声:“相爷,这样打下去没完没了,我军粮草和军备都几乎耗光……”
闻子簌抬手打断他的话,眯着眼睛往看,兴味盎然:“你可以带兵临阵脱逃。”
副将咬牙。
城楼姒郁握着秦照照的手拿箭,然后拉弦。
他轻挑唇角,眼底晦暗不明,视线虽然在下面但注意力始终落在怀里人身。
压抑黑色背景中那一抹青色实在是太亮眼,足以脱俗也足以成为目标和靶子。
秦照照被牢牢圈住,不能动弹,周身是冷凝檀木沉香,她视线顺着往箭尖对准的地方往下看。
明朗的青色映入眼帘。
秦照照握箭的手在发抖,整个身子都轻微在颤,一年来蛊毒发作的疼痛在一瞬间涌了心头,蚂蚁啃噬一样的挠心感顺着手臂密密麻麻攀来,让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姒郁清浅的呼吸在秦照照耳侧,他低笑:“他在激我,就当当好了。我要他死,阿照。”
一箭就能让他死吗?秦照照恍然想。
下一秒她就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她暂且不知道姒郁如何能在隔着这么远的情况下一击即中的,但她似乎就能看见以身作饵的闻子簌唇畔得偿所愿的笑意。
“你猜,以他和赵家的关系,他会不会去争皇位?”
闻子簌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不想活了。一旦他死他笃定的或者说是蓄谋已久的南羌灭亡也会到来,四国统一触手可及。
然后呢?然后要做什么?
秦照照在最后一刻用尽了全身力气想偏移箭尖一点,即使是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角度。
但箭射出去的最后一刻她改变了主意,顺着身后人的力道松手,黑色箭矢离弦而出。
他想做什么以及和前朝的关系都应该由他亲自来说。
他不会要皇位,她笃定。
秦照照松开手从姒郁怀中挣脱出来,后退了两步,没有往下看那支箭射出后的结果。
下面一阵混乱。
姒郁把手中长弓递给身边裘七,然后向秦照照伸手,那只手干干净净无任何饰物,掌心干燥。
“来,都告诉阿照。”
他甚至在笑,处心积虑瞒了那么久的事情一朝被发现神色仍然如常温和。
所有玄色面具遮面的人已经将城楼控制了个七七八八,裘七神色担忧往这边看了一眼,还是拿着弓低头下去了。
秦照照思绪一转眉心狠狠一跳。
她知道为什么前世至死这些事情都被藏得严严实实不露任何风声了。
因为原本的计划就是完成帮赵氏复国或者说统一四国的目的后金蝉脱壳,从始至终让自己知道和接触的身份都只有一个——商人姒郁。
隐在荣安王萧颂和商人之后的前朝皇后之弟,世族之子姒郁,才是不算秘密的秘密。
姒郁收回手,垂眸,唇角弧度讥诮,只是仍然柔声:“阿照生气被瞒了很久?”
秦照照几乎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抱胸冷声:“我是很生气,不过是因为别的。。”
不等姒郁有开口的机会她就继续:“我以为会从你嘴里先听到你和赵家的关系。”
她实在是没忍住,大跨两步前一手揪住了姒郁衣领,恶狠狠大声:“你能明白吗我说我生气不是因为你什么都瞒着我。”
“那有什么我能等到你想说的时候。”
“听明白了吗!”
秦照照一顿吼,气急败坏得说话都没断句,死死揪住姒郁衣领的手用了大力气,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表情都有点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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