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胭觉得自己的猜测恐怕是真的了。
吴叔说过,方家二房的方三郎是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
赵府老爷赵青松要走丞相方书植的路子,当家夫人方华又是方家同宗的庶女,对于方家要相看的子孙的情况,他们不会两眼一抹黑。
因此,赵云烟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避开这门亲事,才被外家郑家找借口送去了西北。
做客别府,也是寄人篱下,又哪有在自己家里过得舒心呢。
傅胭想想方夫人当家的赵府。哎,在哪都不舒心。
她只盼望着赵云烟机智灵慧,无论在哪儿都过好自己的日子。
傅胭沉思一会儿,问了最后的一个问题:“周娘子可知道云烟去的姨母家是哪家?”
周娘子扒拉着脑海里的记忆使劲想了想。
“听说是西北曙州城的总兵罗家!”这是一位家生子的婶子说的,她儿子被老爷派遣护送大小姐去西北了。
曙州城的总兵罗家。傅胭默念几声记在了心里,回头再让吴叔帮忙打探罗家。
周娘子:“我记得的也就这么多。”
傅胭温和地谢过她:“您能告诉我这些,知道云烟和李嬷嬷都还好,我这心里呀也舒坦了。”
听她说的真情,周娘子感慨道:“你这丫头重情!大小姐和李嬷嬷对你好,没看错人。”
“李嬷嬷眼光好着呢,她从前就常与我们说周娘子你是个重情重义的。这不,你也一直牵挂着她们呢。”
周娘子咧开嘴笑起来:“多少年的交情了,水竹你不知道,她们这一走啊,我这心里也确实挂念着。咱人微言轻,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如何了。”
“听说那曙州城就镇守在咱厉朝的边界处,若有外敌入侵,那可就在最前线了啊。且西北那地向来风大荒凉,哪有咱云京的繁华舒适。平平静静这么多年了,可千万别再起战事了。”
厉朝的战事还是陛下登基前大败北戎,将他们赶出了厉朝的地界。二十来年边界处风平浪静,互不干扰。像傅胭、萧烈这年轻一辈还从未经过战乱呢。
“会好的,会好的。”傅胭安慰着周娘子,又何尝不是在安慰着自己呢。至少赵云烟避开了那一桩倒霉婚事。
说完了话,周娘子也要起身告辞了。她是出府采买的,不能回去晚了。
傅胭取出了一只荷包,里面装了三十两银子。
她将荷包放到周娘子提起的小篮子里。
周娘子急拿出荷包要还给她。手一托就晓得了这银子的量,周娘子虎着脸道:“水竹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故人叙叙旧,怎么还能拿你荷包呢!”
傅胭面不改色地笑道:“今儿招呼没打声就劳烦周娘子过来同我说了半日的话,小小心意便算是我给周娘子的赔礼吧。”
傅胭按住周娘子的手,将荷包推回她的怀里:“赵府我不方便拜访,日后若还能有云烟的消息,还要劳烦您送来给我,也让我安安心。”
“你呀……”周娘子感叹一声,应下了她。
傅胭:“那以后有消息了您送到这酒楼里来就行。”这是勇毅公府的产业。
周娘子心里咂咂舌,想起来一开始小厮是说表少夫人有请吧?!
她觉得傅胭现在的身份恐怕不一般。可看她一直未曾提过的样子,周娘子便也没开口询问。
“行,我记下了。大小姐的消息我给你留意着。”
“那我便先谢过周娘子了。”
“别别别。看你现在的样子,比原先在府里更鲜活些,想来日子过得应是不错的。那我也就放心了。”
傅胭抿着唇角眨眨眼:“周娘子别担心我,家里挺好的。”
“那就行,我走了啊。”
“周娘子慢走。”
由酒楼的小二将周娘子送出去,萧烈重新回到了包厢内。
他坐到傅胭的身边,问道:“问完了?”
房内没其他人,傅胭终于放松了心神,侧头靠在萧烈的肩上,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萧烈给她顺顺耳边的碎发,低声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与我说说。”
傅胭闭着眼,语气低落:“阿烈哥,咱们原先猜的没错,云烟是为了避开方府的婚事才远去西北曙州。”
对此,萧烈心里也有了准备。
他轻声安慰道:“换个方式想,赵家大小姐也算是避开了一桩不好的婚事。”
傅胭点点头。
女子嫁人成亲是一生中重要的选择。若真嫁给了那污糟事一堆的纨绔子才是毁了赵云烟的一生呢。
可惜了被赵家推入火坑的赵府三小姐。也不知她若晓得了未来夫君的真实面目,还会不会感激嫡母方夫人。
萧烈想了想,凑近傅胭的耳边道:“阿胭你别急,西北曙州,咱们或许有办法打探照应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