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傅胭说要将萧大宝送去官府,萧烈挣开身边人的手,又向萧大宝走过去。
崔杏花急得扑在儿子的身上,将他死死地抱在自己的怀里,结结巴巴地反驳:“送送……送什么官府。我儿子才不去那地方!”
萧烈:“他既然敢做,就要付出代价。”
崔杏花还嘴硬不承认。
但甭管她怎么抵赖,有眼睛的人都已看出来,这场火就是萧大宝放的。
夜色渐深。
孙长庚命人先将萧大宝关进孙氏祠堂,具体该怎么定罪等明儿个再说。
场地上除了村长,村子里的一些族老也在。
对于孙长庚的决定,就连崔氏族老们也未出声阻止。
“放开我儿子!”崔杏花拦不住他们架着萧大宝离开,哭喊着追了上去。
担惊受怕了一天,众人也都累了。
傅胭和萧烈将来帮忙的村民们一一谢过并送走。
月至中空,火势已被扑灭,但萧家的正堂和厨房被烧了个半塌。
刺鼻的浓烟犹在,一时半刻是无法再住了。
张婶邀请傅胭:“阿胭,你们今儿不如就先住我们家吧,明天再回来收拾。”
城里已经宵禁进不去,这附近自然也没有客栈可以给他们落脚。
傅胭谢过了张婶的好意,和萧烈一同抱着萧简去了村长家。
张婶将小儿子孙世盛的房间整理出来,让他们暂时歇一晚。
“世盛那小子每月也就回来几天,这屋没怎么住过人,你们就先住着啊,等屋子收拾好了再搬回去也行。”
傅胭:“张婶别忙了,我们凑活一宿就成。”
萧简被哥哥抱着,重新有了安全感,此时已昏昏欲睡。
孙世盛房间的床不大,张婶便道:“要不阿简给我吧,让他和大牛一起睡。”
萧简迷迷糊糊的,抱着哥哥不愿被张婶抱走。
傅胭:“没事,孩子今儿也吓着了,还是让他和我们呆一块儿吧。”
张婶无奈只得作罢,简单收拾好也回了屋子。
傅胭打来热水,给萧简擦拭干净哭花的小脸和脚,便将他放在床里侧先睡下。
等他们二人也洗漱好,萧烈躺在中间拥着傅胭,心里方才踏实下来。
萧烈想了想村里的规矩,开口问道:“阿胭,你想将萧大宝送去衙门吗?”
“不行吗?”
“你若想,我定是会抓住他扭送官府的。”
“那……会有谁阻止么?”
“村长和族老们可能不会愿意……”
萧烈将村子里的人情关系和她细细解释:“村子里非闹出人命之类大事的,一般都是由村长和族老们共同商议处理,不会闹上公堂。民不举官不究。”
“且村子里讲究名声,若是闹上公堂了,咱们村在这十里八乡便出名了。其他村看热闹,可不会追根究底,只会将这恶名套在整个村子上。以后村子里的人出去也会矮人一头,甚至影响儿女嫁娶。所以这也是村长族老们可能会阻止的原因。”
傅胭气愤地坐起来:“那我们就拿作恶的人没办法了吗?”
“你别急,先听我说。”萧烈拉住她,“送官府也好,在村子里解决也好,看你想要怎样的结果。”
“我要他们受到该有的惩罚!”傅胭气呼呼地说道。
萧烈:“萧大宝纵火烧屋,但没有伤及人命,若押送官府,应是打板子再关上两年吧?”
傅胭点点头:“应差不离。我记得前两年元宵节城里失火一次,后来查出来的那人便是这么处理的吧。”
“嗯,我也听说过。”萧烈继续道:“而若是在村子里,咱们施压,也能将他再揍一顿。”
其实,今晚萧烈已经暴揍了萧大宝一通,拳拳到肉。
萧大宝估计现在还晕着呢。
傅胭慢慢反应了过来。
若将萧大宝送进了牢房,崔杏花那脾性定是要日日纠缠他们。且萧大宝只是被关两年,罪不至死。等他放出来,没有名声、无所顾忌的人若是报复……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他们日后要在城里开铺子,总有人闹腾,生意也必然会受到影响。
换成由村子来处理,便可提些别的要求。
傅胭想了一会儿,改口道:“村子里处理也行。除了再打他一顿,萧大宝家还得出钱赔偿我们的损失,再写承认悔过书当着全村人的面道歉。我要他们自此后见着咱们就绕道走,再也不能打扰我们。”
能一次性解决掉这烦人的一家,傅胭宁愿不告官府了。
而这也能给村子里一个面子,萧烈两兄弟这些年没少受到村长等人的照顾。
他们即便是要搬去城里了,萧烈不是还得上山打猎么,逢年过节的也都得回来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