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兰抬头看看静默立在一旁的傅胭,又瞧瞧将银子推向自己的小姐,一脸疑惑。
“小姐?是要买什么吗?”
赵云烟摇摇头。
“你们俩到我身边也有十余年了,也到了可以出府婚配的年纪。这里有四十两银子,你们一人二十两,就当是我给你们的嫁妆吧。”
“小姐!奴婢不要出府!”巧兰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惊呆了。
“奴婢愿一直伺候小姐,求小姐不要赶我们出府啊!”
巧兰猛地跪下,向赵云烟哭诉起来。
“过两天我就得回京了,会有怎样的际遇都尚未可知。你们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不如现在考虑好以后,早日出府去过自己的好日子。”
“水竹,你带巧兰下去好好洗漱下。你们也都好好想想吧。”赵云烟吩咐到。
傅胭扶起哭得抽抽噎噎的巧兰,回到后院罩房。
“水竹,你早知道姑娘的心意了?”巧兰询问着身边静默不言的傅胭。
“你是怎么想的?咱府里多好啊,你想出去随便配个农家小子吗?”
傅胭无奈,其实她是不太想和巧兰讨论此事的。
共事这么多年,巧兰的为人行事,她一直看在眼里。
自从被先夫人买下,调教好送来小姐身边后。
她们虽是丫鬟奴婢,日常也主要是陪着小姐一起玩耍,读书习字,女红刺绣。即使是方夫人上位掌家,碍于脸面,也不曾故意苛待大小姐。
不用干些粗使活计,即便身为主家的丫鬟,相比外面农家百姓的姑娘,也都是娇养着。
巧兰肤白,五官小巧,样貌可爱,自认是不输傅胭等府里一众大丫鬟的。
赵府里只有一位嫡少爷,便难免动了些心思。
平日里能有机会去大堂、前院、主院等做事送东西,为了能见一回少爷,都是和傅胭抢着去。
当然,傅胭巴不得把这些机会都让给她。
个人有个人的心思,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强求不得。
傅胭绕开巧兰,收拾房里的衣物,淡然到:“我都听姑娘的。姑娘好心放我们出府,我也是愿意的,会一辈子记得姑娘的恩情。”
“呵,你以为出府后就能过好日子了?你去角门问问,多少外面的小丫头求着喊着要来咱们府上做事呢!”
“嫁个一身臭汗,天天黄土地里劳作的的农家汉,哪比得上……哪比得上……”
巧兰看傅胭如同一块木头似的不开窍,一跺脚,“哎呀!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找小姐和李嬷嬷!反正,我是要一直跟着伺候小姐的。”
说完便出了房门,直奔前院。
傅胭慢条斯理的折叠的衣服,并不着急。
赵云烟心性善良,暗秀坚韧,平日不会主动闲聊,但心里也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不是耳根子软的人。
十几年来,傅胭也是把她当妹妹真心照顾着长大的,本想借着主仆这些年的情分,她打算在赵家回京前,找个机会和小姐说明赎身出府的想法。没想到因为色胚赵二少爷,小姐主动察觉愿意放她出府。
这真是突如其来的好运啊。卖身契被掌控,为奴为婢的忐忑,命运不由己的苦楚。傅胭恨不得时时刻刻数着自由的日子快点到来。
苦点怕啥?
在现代的二十多年,不也是自己在社会上独自工作打拼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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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用完午餐,傅胭和李嬷嬷陪着赵云烟在后花园内散步消食。
走累了,三人退进假山小洞里坐着歇歇脚。
“少爷,小的查到了!”
“快说!”
三人对视一眼,能在赵家后宅里出现,这是赵承信和他的小厮啊。
“小的找那天在老爷书房外当值的,听说是大小姐来找老爷要放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出府婚配了。”
“水竹定给谁了?”赵承信连忙问到。
“没没没!小的找厨娘和绣房的婆子都打听了,没听说水竹姑娘要配给谁?”
“出府了,不和我们一同回京,这可怎么办呢?”赵承信有些急躁。
他总不能为了个丫鬟去找他爹阻止吧,那老古板平日也没少骂他不上进了。才不要凑上去找骂呢!
小厮翠松眼珠子一转,猥琐地凑上去说道:“少爷别急,这是好事啊!”
“好事?快说,别给爷卖关子!”
“水竹姑娘要被放出府了,她还没定人家,总得找个落脚地方先安置了再说吧。她一个父母双亡的小丫鬟,这一出府,还不是一头瞎!咱们就趁机把她带走,给爷当个几天的外室尝尝鲜呀!”
“有道理!有道理!”
赵承信拿他那附庸风雅的折扇一敲翠松的头,美滋滋地笑骂,“想不到你这滑头还有这计谋呢。”
“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