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在蒙胧月色下,余烟袅袅。
喊杀声似乎变得很遥远。
战斗虽然还没有结束,跟预想中也并不完全一样,但目前的情况却并没有让胡义失望,如果说在天时战优,地形占便宜、提前布置战壕打伏击,又是集中全部火力打对方措手不及情况下,还打不过,那才叫笑话!
进攻与防守同样得看对手情况,胡义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了解对手,但曾经类似的经历,骨子里的本能不会有太大的差距,如果敌人换成鬼子又有装甲车与大炮火力压制下,这场仗结果就会颠倒。
对于分区来说,这场仗异常激烈,甚至可说是分区成立以来打得最激烈的战斗,甚至远超攻打漆县一战。
战场上到处是杀红了眼热血沸腾的八路战士,穿过火堆后冲进月色下追杀逃跑不及的倒霉蛋。
在胡义眼中,其实并不算怎样,伏击成功,也没让胡义觉得有多大的成就感。
没有体验过鬼子重炮的人,不会知道身处那样的战场会是什么样恐怖感受。
而现在一辆连三十毫米小炮都没有的装甲车,就可以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对于连重机枪都没两挺的治安军来说,显然也是无敌的存在。
对于这场胜利,胡义并不意外,看到摇摇晃晃的马良走到他身边,心情突然快了愉快了不少。
战场上硝烟慢慢散去。
“丫头呢?”胡义下意识的问。
“不是在地堡里么?”马良记得她提着那怪枪在找治安军当官的麻烦。
马良并没有忘记这回事,充道:“骡子拉了地雷后,好像就去了地堡!以他那脾气,不可能再出来”
说完之后脸色突变,骡子确实没有问题,但丫头是什么德行可没敢忘,马良心里一沉,暗叫不好!立即转头看向胡义旁边的徐小:“你赶紧去看看!”
徐小执行命令坚决,转身跑了。
黑灯瞎火,硝烟弥漫,子弹可不长眼,地上尸体加零碎嗑磕拌拌不好走,喊杀声不断传来,特务排在前边已经跑远,唐大狗几个人在身前,罗富贵领着百十号新兵在身后颤抖着腿。
仗好不好打,有时候得靠运气,装备差不见得就不能取得胜利,有决心自然就有勇气。
没有统一指挥的九连与其他部队大不一样,竟然将一次进攻生生弄成了六七个梯次!
田三七手下近百,跟着不要脸的二连拉开成线又一起冲在了前面,死死咬住了治安军尾巴,生生抢了丫头出风头的机会,却还是沦为了第二梯队!
骑兵连长这回吸取了上次进攻收获仅二连零头的经验教训,一上场就绕了半个圈猛冲,直接绕抄了撤退的治安军后路,勉强称得上为第一梯队。
跟在田三七排后面的特务排捡漏当了小三。
大狗班拦在此时抡圆两条小细腿虎虎生风的丫头身前,甚至有时间停在地上扒拉着战利品,此为四梯次。
罗富贵百十号懒散成第五。
提心吊胆暗骂骡子正头疼欲裂的马良带了五个机枪组勉强上阵,争了第六。
提着机枪扛了掷弹筒的李响排跟在冰冷黑脸连长身后算是六加或是第七。
队伍好像并没有就此结束,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的大批民兵,破衣烂衫男男女女豪不犹豫抢了最后一名
生生诠释了八“路”的又一含义。
大势已定!没了战斗可指挥的分区司令员,鬼使神差冒险出了指挥部,带着警卫员沿着战壕
老子们都给面子撤退了,可是你不要个碧脸的还继续跟着来?
这回老子不给你两梭子,老子是孙子!
就算是靠蒙也得弄死你几个,顺便把你这阴魂不散的尾巴给甩掉不可!
逃跑断后某连长心里,现在想的全是这个:“机枪,原地设立阵地,打他两梭子,拉开接敌距离!”
闻言,心里苦涩的机枪手不得不保留自己的想法,上过军校的连长什么狗脾气他很清楚,根本连解释建议都懒得开口。
旅长团长营长都跑了,现在连长是最高指挥,令出如山的连长做出的决定没人敢当儿戏。
即使对连长有私恨,也不会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撞枪口,此时不宜夹带个人不满情绪,明白了打两梭子再跑才是关键。
阻击战斗自己又不外行,所以,不必等连长再命令什么,明智地放下扛在肩头的机枪,摇晃着脚架机枪架在盐碱地上的一蓬荒草边缘,麻利架枪动作使不得不停下脚步的步兵们不禁注看着,心里忍不住骂,干你娘的动作能不能快一点
机枪手衣服磨地,扭了几扭把自己的姿势摆正,枪托终于顶住了肩窝。
迅速拉动枪机却没子弹上膛,旁边某位立即建议:“你弹匣里可能没子弹了!”
机枪手侧身踹了趴在一边没一点眼色的副射手,那蠢货竟然扭了扭身体爬开,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