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不信,现在越来越笃信。”
“我不服!”温礼仁须发戟张,“女帝陛下昏庸至极,宠信自己的面首,罔顾文武百官的意愿。叶北冥一介莽夫,爵位也只是侯爵,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监国!”
“如果是荣亲王或者明王监国,你就服气了?”孟冠清淡然一笑。
“这个……”温礼仁顿了一顿,沉声道:“同样也不服。”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只要不是我监国,你就觉得不对。礼仁,你虽然贵为国相,胸襟却是越来越狭隘了。眼里愈发容不下别人,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老师,无论如何,叶北冥都不配。”
“他不配,谁配?”孟冠清稍稍提高了声调,“北戎铁骑直逼京师,中洲四国联手发难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做的?劝陛下弃城逃跑,连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那个时候,东华帝国在你们心中,估计已经被判死刑了吧?或许,当银都尔汗铁骑破城的时候,你们连下跪的姿势都想好了。
“是叶北冥,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于既倒!他拯救了帝国,拯救了京师的千万民众,也拯救了女帝陛下。如果你是女帝,面对叶北冥和一群靠不住的文武大臣,你相信谁?”
“老师……您这么说,怎么像是站在了另一个阵营?”温礼仁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站得高,望得远。如果你像我这样整日仰望星空,应该就能看清楚事物本来的面目。当你的对手段位高于你时,要勇于正视这种差距,而不是故意贬低人家的成就,人为地把人家拉低到和你一样的水平。有时候,这是一种错觉,”孟冠清淡然一笑,“女帝并不昏庸,正相反,这步棋,她走得非常漂亮。”
“老师……您真的认为叶北冥有能力监国?”
“他的能力,你很快就会看到。我想,我们时候正视这个对手了。”
温礼仁等人沉默了。
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叶北冥,的确太妖孽了。
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超出了他们对常人的认知。
也许,他们一直低估了这个人。
明王府,书房。
地上一片狼藉,有摔碎的古董瓷器,撕碎了的书籍字画,以及散乱的笔墨纸张。
明王姜誉披头散发,状如厉鬼。胸膛急剧地起伏。
“砰……”气愤之下,又砸碎了一件价值万金的瓷瓶。
“姜璃,你窃据皇位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如此羞辱于我!于情于理,也该本王监国。哪里轮得到他叶北冥?”明王歇斯底里的声音,传出去老远。
然后,他颓然坐在椅子中,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枯坐一夜。
门外忽然传来管家的声音:“王爷,早朝的时间到了,该梳洗准备了。”
明王一惊。
我居然……呆坐了整整一宿?
早朝,要不要去?去了,看叶北冥那厮耀武扬威吗?
不去的话……万一他做了什么对本王不利的决定,岂不糟糕?
还是去吧。本王倒要看看,你小子能折腾出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