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出风声要出售,前来咨询的富豪至少有十七八个了。我们这可不是有价无市啊,而是多人哄抢的局面呢。”斯文男子干笑道。
“呵呵,知道我田七要买,其他人谁还敢来抢?”唐装男子霸气一笑。
这话就有点耍流氓了。
但斯文男子知道,这位爷的确有耍流氓的资本。
田七出生在农历七月七日,因此得名。和当初名噪一时的牙膏品牌没半毛钱关系。他有一位仕途得意的堂兄,名为田耕,就是东吴市那位田副局。苏开山升迁以后,他的头马田副局水涨船高,终于坐上了市警局第一把交椅,也算是权倾一时了。
田局虽然人在东吴,但距离无溪市很近,余威自然是能波及到这边的。
田七本就是江湖人,无溪市一大半的娱乐场所,都是他开的。近些年来摇身一变,成立一家什么消费金融公司,专门对外贷款,成了市里有名的‘金融巨子’,具体是怎么回事,路过的牛都知道。
总之钱是越赚越多,势力也越来越大。
坊间有戏言说,江南有十分江湖,邢五独占七分,其余三分,是田七爷的。
这两位大佬,确实是江南灰色世界排前两位的枭雄。
黎家的这两位青年,斯文的那个名叫黎仲文,凶横的那个名叫黎仲武,是黎宛华长兄黎建华的两个儿子。
黎家传到他们这一代,早就没落了。
黎建华并没有继承祖上的商业才华,早些年靠着父亲留下的商铺,收租金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近些年来,进入网购时代之后,实体凋零,商铺也不像此前那么吃香了,经常处于停租状态,日子也就不好过了。黎仲文本来在外面做丝绸的进出口生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只是随着疫情的爆发,进出口贸易受阻,公司也陷入了资金短缺的危机。黎仲武本就是个混子,酗酒,好赌,财务更是一塌糊涂。
他们都是普通人,在田七爷这种江湖大佬面前,只有唯唯诺诺的份。
“七爷,既然您看上了‘黎园’,我们肯定就不会找别家了。只是,5000万确实太少了,我没办法和父亲交代。黎家如今的日子不好过,您再加点,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黎仲文眼泪都快下来了。
田七说的没错,如果他放出风声,说自己要买‘黎园’,其他买家百分百会退避三舍。
在无溪这一亩三分地,田七比邢五还凶。哪个敢在他头上动土?
“6000万,不能再多了,”田七淡然道:“我是个粗人,什么历史文化,什么文物保护,我不懂。在我眼里,这样的宅子,在这个位置,就只值这么多。如果你同意,我会付你一部分定金,什么时候产权问题解决了,再付款,办理过户。”
“七爷,6000万真不行,这样,我们敬重七爷您,也不敢跟您要1.6亿,您就给1个亿,凑个整,我们也好跟父亲有个交代,您看行吗?”黎仲文苦苦哀求。
“黎仲文,你公司经营不善,现在快还不上贷款了吧?我跟无溪市建行的行长很熟,作为朋友,我想我应该建议他,不要再继续给你批款,而且要督促你尽快还上之前的欠款,否则,风险很大啊,”田七淡淡道:“黎仲武,你在牌桌上输了钱,就跟我们拆借,目前为止,也欠了三百多万了。这笔钱,一个月以前就到期了。你知道的,在无溪市,没有人可以拖欠我田七的钱。兄弟们,把他的手砍下来,找黎建华去要债。”
几个壮汉如凶神恶煞一般,抓住了黎仲武。
“七爷,饶命啊七爷……哥,6000万就6000万,卖了吧……”黎仲武见其中有个壮汉取出一把锃亮的钢刀,就要往他胳膊上比划,吓得尿了裤子。
一股腥臊之气,扑面而来。
黎仲文要哭了。
田七爷真是个狠角色,打蛇专打七寸。
人家是有备而来啊。
他的贸易公司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的事情,看来田七爷已经掌握了。如果银行从此断贷,而且挤兑之前的贷款,他基本就完了。
弟弟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早就告诫他不要赌,不要赌,就是不听。没想到,不知不觉已经欠了田七爷这么多钱了。
由此可知,田七爷早就盯上了黎家这幢老宅,而且提前进行了布置。
现在,是收网的时候了。
6000万的价格,真的和明抢没什么区别。
转手就能挣一个亿。
“七爷,高抬贵手,”黎仲文一张脸皱成苦瓜:“6000万,我同意卖了。只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把我弟弟的欠债抹了。”
黎仲文知道,说是三百多万,实际上,可能也就一百万。
这些人算利息的方式,简直能把人生吞活剥。
“没问题,”田七淡然道:“房产过户之日,我会把你弟弟的欠条撕掉。债务一笔购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