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的,今年赏功就要比去年重了许多。
主要是因为去年立足未稳,加上登基称帝等事情,赏功时便弄的很是仓促。
今年就不一样了,关西人心渐定,人才也多了起来,赏功的流程也就执行的很通畅。
所以此次赏功终于出现了加光禄大夫,或者实封领地之类的赏赐,而且战争还没打完,明年肯定还有一批人受封,得给他们留出晋身的余地。
差不多也就是说,既不能让功臣们寒心,也不能封赏太过,要把握好分寸。
另外就是降人的赦免和任用,朝会上简单的宣读了一下。
大朝会上无小事,即便是简单的一掠而过,也代表了朝廷的政策倾向,和后来一样,相关的衙署若不能很好的领会朝会的精神主旨,犯错挨打的时候你也无须喊冤。
接着还有对这一年来朝廷功绩的总结,晋地已经平静了五六年,因为没有外敌大举入寇,粮产一年年的增长,代州牧场也很兴盛。
内附的突厥部族因为经过了几次大规模的清洗,想着回到草原上去的人越来越少,年轻的突厥人争相从军,云内形势向好。
关西匪患渐绝,就是新的税制施行的不太顺利,关西世族群体无疑是其关键,阻碍新制落地的反抗此起彼伏,为此流了很多的血,但看起来这样的拉锯战还有的上演。
蜀呢,还是有些动荡,主要是因为李渊残部逃入山,与蛮族合在一处,屡剿不绝,像今年年末蛮帅冉肇则尽起蛮族大军攻夔州就是非常典型的例子。
不过总体来说已经翻不起太大的风浪,不论是汉,还是益州,夔州等处,今年输送到关西的粮食,茶叶等土产都成倍的增长,看上去恢复的很快。
之外就是灵州,凉州等西北边塞地区捷报频传,范进,薛万钧,庞玉等人都很得力,不但稳定住了局面,而且强而有力的震慑住了西北诸族,显示出了一个新兴帝国的朝气和活力。
尤其是今年年初的时候,万余突厥骑兵无功北返,极大的提振了西北各处的民心士气,让人们清晰的认识到了大唐的威严和强大。
河南这些年遭受的破坏太大了,想要恢复过来极其困难,将来十年二十年之间,如何恢复原腹地的元气将成为大唐治政的重点目标之一。
而江右刚经历过一场灭国之战,民心未定,可能在之后会经历一些小规模的叛乱,不能掉以轻心。
等到明年春天,天气暖和些,朝必然要派出许多官员去江右,治理地方,安定民心,借此也可以完成对一些官员的升赏。
不得不说,那是一个施展才能的好地方,人口众多,物产丰饶,又刚刚经历过战事,有许多事情值得去做,也很容易出政绩。
想要外放去那边的人不在少数,冬天寒冷的天气也无法阻止他们到处奔走的热情。
一件件事情说下来,朝会开了整整一天,算是给大唐元贞二年做了一个比较细致的年终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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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末,被围在许昌附近的曹旦大军全军降唐的消息传到了长安,又引起了一番骚动。
李破虽有所预料,却还是大喜过望。
这应该是今年最后一场胜利了,河南战事至此彻底落下帷幕,同时薛万彻率军进入山东,彭城,下邳等郡县闻风而降。
下一年的战略目标越来越是清晰,扫平山东,过河消灭窦建德割据势力,江左的杜伏威则以劝降为主,不成的话也要动兵伐之。
到了这一年年末,大业将成之势已显,朝堂上下一片欢腾,有点可惜的是,正逢冬日,什么花样也耍不出来。
而皇帝那句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残句也已在朝野内外传开,知道皇帝雄心依旧,没有半点的松懈。
臣下们心赞叹之余,也就不会上蹿下跳的劝君王大肆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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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魏城的雪比长安要少上一些,可这里的人们却感觉天气冷的瘆人。
城简陋的宫殿冷冷清清,官员们行走在其间,各个面容紧绷,步履匆匆,呼啸而过的北风也无法吹散笼罩在这里的不安而又沮丧的气氛。
窦建德已经几天没出自己的寝宫了,今日再召裴矩,崔君肃等入内议事。
也只两个月左右的工夫,窦皇帝看上去就老了很多,黑胖的面容上爬满了愁绪,让他那本来不算多的皱纹一下就深刻了起来。
眼满是血丝,头发凌乱,肌理松弛,显示他已经很久没睡个安稳觉了。
臣下们陆续到来,他们的样子也不比皇帝好上多少,大多和皇帝一样彻夜难眠,还得殚精竭虑的想着对策,身体和精神上都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十月间,前方突变,唐军竟然绕过了群山阻隔从南边出现,直到进入颍川地界才被夏军察觉,那时已经太晚了。
大队的唐军骑兵漫山遍野,蜂拥而至,在河南东部平原上纵横往来,将疏于防范的夏军防线扯的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