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郎中了……”
一听这话,独孤修德眼睛里浮起了些血丝,呼吸也粗重了不少,就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公牛。
一脚将佐官踹倒在地,恨恨道了一声,“他韦白脸算个什么东西,安敢如此欺我?”
怒气冲冲的出了府门,顺手从扈从手里抢过马缰,飞身上马,呼啸一声,带着匆忙跟上的侍从们便往少府方向去了。
独孤修德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堂兄,左卫将军独孤开远正在门下与长孙顺德相谈……相比独孤修德,独孤开远才是关西独孤氏的主心骨。
他是赵国公独孤罗的儿子,做下的最为著名的一件事就是当年任职千牛备身时,在宇文化及兄弟谋乱,率军进入象殿之际,率人与之相抗,身披数创,被擒之后誓死不降。
宇文化及本待杀之,可士卒们感其忠义,遂悄悄放了他,于是他领着一些不愿跟随宇文化及谋乱的人一路逃回了关西,以其家世背景而言,实属难得。
若非那会李渊对独孤氏非常不满,也不会让独孤修德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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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位门下侍郎也没闲着,他见的是鸿胪少卿,渤海郡公高表仁,这是前隋名相高熲的儿子。
高熲这一支可以说是高氏主枝最不待见的一支了,高熲的父亲高宾仕东魏的时候,害怕高欢害他才跑到关西投了宇文泰。
后来隋灭北齐,高欢一脉的子孙们纷纷到了长安,为了安抚他们,关西高氏的主人才渐渐换成了高欢一脉。
实际上渤海高氏在关西一直是双头蛇,高表仁就是如今另外一支的代表人物。
封德彝跟高氏交好,实际上是高熲一脉,跟高慎那些人并无深交,只是不知内情的外人总将高氏归为一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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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大网在逐步拉开,仓促之间,或许有所疏漏,可对于户部侍郎高慎而言,却已在网中逃不掉了。
只两三天的工夫,高慎就彻底的懵了。
鸿胪寺卿李道宗参他联结突厥,阴谋不轨只是个开头,大理寺,刑部,长安令衙对户部仓部主事高恽的讯问开始了。
他们根本没提什么成国夫人,问的全都是高慎怎么指使他在户部仓储上动的手脚,这个时候高恽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还想闭口不言,待人搭救。
可三木之下,哪有什么硬汉,尤其是像高恽这样的贵族子弟,做梦估计都不会想到自己有受刑的这一天。
其实不用什么栽赃,那只是个坐实证据的由头而已,高氏在户部经营了这么多年,蝇营狗苟的事情没少干了,只是家大业大,很少有人敢于追究他们,即便是皇帝有意敲打他们一下,也不会下死手。
而今就不一样了,事情得到了中书,尚书,门下三省齐心推动,像高恽这样的高氏子弟也就没什么护身符了。
开始的时候高恽还只捡着能说的说说,尽量把事情往一些家世不错的人身上推,等这些面孔很快出现在高恽身边与他对质,高恽终于没有了侥幸之心。
这是一个陷阱,装进来的肯定不止他高恽一个,至于能不能牵及堂兄高慎,那他就不知道了。
拖延了两三天,在长孙无忌让人加刑的时候,高恽挺不住了,竹筒倒豆子般把高氏卖了个干净。
随着高恽口供的成型,牵连的人越来越多,案子终于迈过了送交大理寺堪问的门槛,可以由大理寺卿李纲亲自来审问了。
此时事情越闹越大,为高氏说话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是高氏影响力的体现。
户部侍郎高慎终于感觉到了危险,却还不知何人想要与高氏为难的时候,只能左右腾挪,想要将此案压下。
没能凑效之余,他又想要丢卒保帅……但右骁卫大将军窦琮,雕阴郡守王兴宗一道上书朝廷,说在雕阴郡北拦住一支欲前往突厥的商队,缴获极多,其中兵甲就占了三成有余……
最为致命的一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