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李靖,张伦,宇文镬三人不需急着东进,最好是能将张镇州,柴绍牵制在蜀中即可。
若形势有变,尽可便宜行事,比如说柴绍联合张镇州率军主动出击,来攻益州,那正是求之不得之事,自然要做过一场,根本不需请命。
对于张伦和李靖的组合,其实军事上完全可以放手,两人能够通力协作,这世上能战胜他们的人恐怕不多,就怕李靖和张伦闹了别扭……
这有没有可能发生?几率不高,可却不是不可能,李破很想把他们当中的一个给调回来,想想却也只能作罢。
此时调离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都将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也许会让军中出现怨恨的声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驻扎在弘农,正枕戈待旦,亟待立功的步群等人也不会愿意有人突然出现,并跟他们抢功。
地盘越来越大,臣子们的派系越来越多,也就需要想的越来越周全,和当年那种手下一支大军,明令禁止的情形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了,这也只是一种担忧,并没有什么迹象表明张伦和李靖有何隔阂,也没有上演争功的戏码,反而是他们在蜀中配合的很不错。
另外就是在京兆过了一冬的各部军旅皆已完成整编,除了薛万钧领三千人去灵州上任外,其余陆续开拔去潼关待命。
后又诏右屯卫大将军窦琮为陕州剿抚大使,巡行于关西诸郡,剿除匪患,逆臣,顺便为设立折冲府之事做些准备。
其兄窦轨也已伤愈,正找着门路想要重新给新皇效力,于是也被召回朝廷,与兵部侍郎王庆一道,为驻扎于弘农,潼关的大军督运粮草。
再晋鸿胪寺卿唐俭继薛万钧之后接任兵部侍郎,主持设立折冲府之各项事宜。
李渊旧臣们纷纷被启用,让很多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像扶风窦氏这样的家族,没能娶到长公主,让他们颇为失望,如今也才觉着新皇还是很照顾老乡的,虽然窦琮的扶风郡公被削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毕竟那是皇帝的老家,肯定不能封给外人嘛。
三月初,李破发明诏于治下各郡县,诏令各地太守加紧上报田土,户籍等事,并保证各郡春耕诸事。
这是李破的一贯风格,不管军事上有多少事需要准备,春耕秋收在他这里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劝农使们则纷纷从长安出发,去往各地方督促农耕,也就是时局还不稳当,不然李破还想着兴修一些水利,或是修修前朝留下来的渠道什么的。
这些事需要征发一些民役,李破觉着此时不太合适,于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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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二月末尾的时候,突厥可汗阿史那杨环的使者经马邑来到了长安,来的还是李破的老朋友阿史那牡丹。
突厥可汗的使者的到来,让长安稍稍震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毕竟很多人都知道,皇帝跟突厥有着密切的来往。
和以前也不一样了,李破进了长安并且称帝,虽然还是诸侯,可却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统治合法性,初步拥有了同阿史那杨环平起平坐的资格。
如此也就不能再想当初那么随便了,先由还没有调任的鸿胪寺卿唐俭接待来使,再献上国书,以及阿史那杨环给李破写来的亲笔书信一封。
李破在两仪殿接见了阿史那牡丹,当年突厥可敦的近侍,如今已是正经的突厥大逻便,在王庭之中颇有威严。
李破的身份同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年的天神之鞭已然成为了一个皇帝。
阿史那牡丹面容见老,其实她也才三十多岁,只不过在草原上的风沙吹袭之下,人总会老的快些。
那标志性的洪亮笑声也消失不见了,因为威严的两仪殿中,皇帝端坐于殿上,是不会容许任何人笑的那么猖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