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李碧先就松了口气,她就说嘛,怎么瞧自家丈夫也不是那种孤臣孽子之类的人物。
“那夫君以为,关西人何时才能心服口服?关西门户众多,即便李渊,杨广之流,怕也难得他们钦敬呢……若是得等个三年五载,夫君等得,妾身等得,其他人哪里有此等耐心?”
李破笑笑,“莫说什么怪话,你说的其实对也不对,对的地方在于,众口难调,总有些人过的不如意,却怨别人如何如何。
可我不是想让他们各个心满意足,而只是让这些关西人家低头,却要容易的多,你瞧现在,兵锋之下,又有几个敢冒性命之忧,与我相抗?”
李碧轻轻点头,她听懂了,和当年丈夫不愿轻易就汉王位一样,太仓促了,不够庄重。
“夫君雄心依旧,我也就放心了,中间分寸,我一个女流之辈也想不太清,可那么多的臣下,皆欲与夫君分忧而不得,却是夫君的不对了。”
李破歪头想了想,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好像这婆娘什么时候说过一样,啊,应该是进了晋阳城的时候……
想到这里,李破暗自翻了个白眼,“哼,那些家伙各个都只想着加官进爵,跟他们商量,准定引经据典的来搪塞于我,比如说……”
说到这里,李破突然住口不言。
李碧看着他,夫妻多年,只一瞧,李碧就知道丈夫应该是说漏了嘴,或者是故意引她相问,而按照往常的例子看,只要一接招,那自己也就输了九成,剩下一成是因为他打不过自己。
“夫君即有定计,我也就不问了,省得惹你心烦,只是咱们住在此处,难道就能让旁人心安?
此为当年汉王杨谅府邸,其被杨广所废,连旁人都觉此处不太吉利,再不曾有人居停,夫君倒好,占了就不走了……”
李破哈哈一笑,他就喜欢这种和妻子斗心眼的感觉,“无妨无妨,你不觉得我与他有缘吗?咱们王号一样,也都在晋地兴旺,最后也都起兵想入长安,只是他运气不好,被杨广那厮所破,咱却将李渊赶了下去而已。
若假设此人挥兵入了西京,你猜猜他会不会急急称帝呢?”
你还真是百无禁忌,李碧狠狠剜了丈夫一眼,“这有什么好相较的?那人出于杨氏,生来便大富大贵,咱们可比不了……我少时也曾在周遭游逛过,颇为羡慕,可现在嘛……”
说到这里,李碧抬头望向宫城方向,肃容道:“此处并无皇者之气,我劝夫君还是不要久留为好。”
郑重其事的样子一拿出来,还是很好用的,如果再行搪塞,那就是要开架了,李破觉着自己最近休息的不太好,还是不要惹毛了这只膘肥体壮的母老虎为上。
于是他也挺直了腰杆,“无稽之谈,如今这关西地界,你夫君我走到哪里,哪里便有气运加持,你看看,我就选了此处暂住,又有哪个敢来我面前说三道四?啊,对了,除了你之外。”
李碧不满意,立即嘴,不然夫君耳根想要清净,怕是难了。”
李破哼哼两声,温大临那厮确实脾气不好,还总爱管人闲事,身边肯定没有多少朋友,谁会跟他说俺的毛病?
其实吧,他选择此处驻足也是偶然,围着宫城转的时候,就发现了此处府邸颇为破败,长孙顺德给他解说的时候也是一语带过,前隋汉王杨谅府邸,大业初,谋反被擒,在此幽禁数载而亡,众人以为不详,遂荒废多年。
李破却心有所感,觉着此处离着宫城很近,道路也颇方便,就选了这里为居停所在,至于关西贵族们是什么想法,他不太在乎。
而那些降臣们即便觉着不妥,也不会来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