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姑藏城内外杀声四起,浓烟滚滚,仿佛末日一般。
局面之混乱,连始作俑者也被吓了一跳,胡人疯了,汉人随即拿起刀枪奋起自保。
城守军各部叛乱迭起,早就蓄势待发的羌人,在首领们率领之下,群起作乱,奸防和谐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所不为。
若非提前发作,仓促之间,没有太多准备,以羌人之声势,再联结吐谷浑,突厥等各部,加上谢统师等人相应,必将无人可制。
这其实就是缩微版的五胡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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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发利原是姑藏城羌族酋首之一,城一乱,他便纠集起了百余心腹,躁动而起。
他是比较聪明的,并没有跟其他人过多的纠缠,也没有率人按照羌族的习惯,大肆劫掠,收获战利品,而是依照之前大首领约略做出的策略,带着人冲向了最近的兵营。
兵营早就乱了,谣言四起之下,营千余士卒先就形成了对峙,在军官的带领下喝骂连天,随即便并在一处。
秃发利原领人来到的时候,他身边只剩下了五十多人,羌人少有受到军事训练,凝聚力不足的缺点,表露的很明显。
而毫无疑问的,姑藏城的羌人在这一天受到了围攻,无论是汉人,还是其他西北部族,在经历过白瑜娑之乱,加上受到太子遇刺,羌人欲要屠城等消息的影响,谁也不愿跟羌人站在一处,或是伸着脖子等羌人举起屠刀。
兵营的士卒有一千多人,他们骁卫府辖下,职责是轮值守卫姑藏镇远门,由一个卫府将军率领,其又有两个校尉。
按照安修仁的计划,之前领兵的卫府将军早已被派了出城,两个校尉也都换成了羌人将领担任,可见,羌族势大不是一句空话。
如果事情依照既定的轨迹前行,等安修仁准备充分,那么乱起之时,这座兵营的士卒应该在第一时间掌握住镇远门,并随时准备将来自城南的抵抗力量阻挡在镇远门之下。
在安氏兄弟看来,这场兵变会进行的非常顺利,姑藏城很多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被震慑住,不敢胡乱参与其,等到会同谢统师等掌握住了皇宫以及各部衙署,仓房要地,大局已定之下,再挨个收拾那些怀有敌意的家伙。
下的功夫不少,也确实借户部之便拉拢了很多人,可当激变突至的时候,所有的准备都显得过于薄弱,他们表现出来的自信更像是在开玩笑。
一千多人的兵营,除了些比较怕死,纷乱一起调头就跑的逃卒,其他人却是没有踏出兵营一步,先就混战在了一处。
两个羌人校尉根本控制不了局面,早就对土羌粮草丰足,渐渐变成事事都高人一等,还肆意安插亲信,排除异己等行为深怀不满的汉人士卒,在低级军官的率领之下,先就占据了马厩,略和羌人纠缠一阵,大多便骑上了战马,将颇为狭窄的军营彻底变成了战场。
秃发利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骑着战马的兵卒将羌人一排排的踏倒在地,羌人也回之以颜色,箭矢如同飞蝗般在营乱窜,将一个个骑兵射翻下马。
伏尸处处,鲜血遍地,乱的那叫一个彻底,惨叫声响成一片,活着的人疯了一样厮杀在一处,将一蓬蓬热血毫无价值的喷洒出来,这是如同营啸一般可怕的景象。
秃发利原领着人在营门口转了一圈,扔下二十多个头脑发热,冲进营打算帮助同族取胜的蠢货,调头就跑。
他可不想私立糊涂的死在这里,他要带人去户部寻找大首领。
实际上,羌族在外人眼,尤其是这样一个时刻,都被归为了一个整体,只有像范进这样的外来人,才会将羌人分别看待。
羌人据说是黄帝后裔,一直保持着游牧民族的习惯,于是渐渐和原明拉开了距离,到了汉时,他们已经彻底被视作胡人,和匈奴,突厥等一样,皆属外族。
所以说,羌族是一个个部落的集合体,并不是铁板一块,这是原始部族制度最为鲜明的特点之一。
就像秃发利原,他和营的羌族分属不同部落,当安修仁成为众羌大首领的时候,他们会聚集在安修仁身边,为他而战。
可安修仁一旦不在,那就是另外一种景象了,没有谁会为了其他部落抛头颅洒热血,除非有着足够的回报。
实际上,没有人率领的羌族,只是一片散沙而已,范进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有胡人难制之说,这并非只是指胡人漫无纪律,难以约束,还指他们很难做到相互协作,一旦有个风吹草动,超出了他们的计划,羌人很可能自己就先乱了起来。
而此时,整个姑藏城都已处于混乱之,仇恨在这座古老的城池当迅速蔓延,扩展着自己的身躯,并将所有人都卷入其,不能脱身。
西北彪悍的民风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只要能拿得动刀子的人,都不会坐以待毙,鲜血开始大面积的在城流淌,无辜的人在苦苦挣扎,有着准备的家伙们同样不好受。
在秃发利原带人跑向户部所在,沿途收拢羌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