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先所言甚是,朕也觉得刘大郎做的不对,可刘大郎自跟随朕以来,立功不少,对朕也是忠心耿耿……不如这样吧,下诏给刘大郎,让其引军回魏郡,东海郡公的爵位收回来,任站殿将军,兼魏郡郡尉,再者,众人应该深以为戒……”
“要说你们也该好好想想,朕的名声也就算了,瞅瞅现下各郡还剩多少人丁?这么杀下去也不用旁人前来攻打,咱们自己就把人都给杀光了,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都是点头,这么处置众人也没什么话说,要知道刘黑闼不但是窦建德的同乡好友,而且还是窦建德的结义兄弟。
如今打下殷州来,杀了些人,却要被削夺职位,窦建德的老部下们都是心有戚戚焉,心大多暗自嘀咕,屠个城算什么,当初在山东的时候,可没见大首领这么心慈手软,现下多了这些叽叽歪歪,说话让人听不懂什么意思的家伙,大首领被这些人瞒哄不说,大家伙儿做起事来也是束手束脚,恁不痛快。
可刘黑闼到底没让“谗言”给弄死了,他们倒还不至于跟崔君肃等人彻底撕破脸皮。
崔君肃虽不满意,可也不是什么糊涂人,知道再要咬死不放,恐怕就有些不妥当了。
见众人无话,窦建德满意的笑了起来,并立即转开了话题道:“你们都知道,前几日晋地来人见朕,说是……萧皇后南归了,现在居于晋阳行宫……”
说到这里,窦建德微露惆怅,眼前好像浮现出一个如同神女化身般的婀娜身影,良久,在众人注视当,窦建德才自嘲一笑,接着道:“皇后向镇讨要两个人的人头,哈哈,也不知皇后要那腌臜东西作甚……”
听了这话,裴矩眉头微皱,心马上出现了一句话,挟天子以令诸侯?
那边儿曹旦的大胡子也颤抖了几下,随口便问,“不知皇后要讨要何人的人头?”
大堂的气氛有些燃了起来,因为他们都明白,说是皇后怎样怎样,其实是晋地的李定安要如何如何。
也许别的地方李定安的大名还显不出多大威力来,可在李渊和窦建德两人这里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们都是深受其害,同样也深承其威。
李渊先且不说,被李破打的痛入骨髓,自然是恨李破入骨。
而窦建德其实也没差多少,当初李定安借兵给太仆杨义臣,杨义臣杀的河北,山东各路义军闻风丧胆,几乎成了第二个张须陀。
接下来杨义臣倒是走了,李定安却是亲自率兵东来,几乎是须臾之间,便先斩宋金刚,再杀罗艺,威名震于河北。
接下来将涿郡粮仓搬了个干干净净,还将幽州西部的百姓都给迁去了晋地。
当时窦建德拥兵号称三四十万众,闻听消息之后,从窦建德往下自然是群情激奋,欲与李定安一战。
可大军才北上不久,这些从山东乱葬岗走出来的豪杰们就被打蒙了。
前前后后,到处都是晋地铁骑纵横来去的身影,他们披着坚固的半身铠,骑着战马,挥舞着锋利的长刀,像狼群一样在大军后路上肆虐不休。
人少了你打不过,人多了你还追不上,那一战,几乎没怎么看到敌人的影子,窦建德等人便灰溜溜的选择了撤军。
而一战之下,也终于让窦建德和他的部下们见识到了骑兵的威力,竟是恐怖如斯,随后窦建德也想建一支骑兵出来。
可那也只是想想罢了,骑兵太昂贵了,根本不是农民军能玩得起的,之后窦建德极力结好突厥,其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怕晋地的骑兵再冲过来。
所以说,李定安这个名字带给河北,山东诸人的,只能是恐惧和深深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