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大方方的四处奔走,并不忌惮告知于他们这样的闲人,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总管府同意了,不然的话,何稠又不是傻子,让身边唯一的儿子紧着往坑里蹦跶。
屋里的徐世绩此时却是恨恨的跟张亮说着,“终有一日,我要在那王绩门前痛饮,让那酒虫不敢出门相拦。”
好吧,这位也是喝糊涂了,瞧瞧这点志向吧……
当然了,志向这东西也要分时间段的,如果是在河南领兵的时候,徐世绩的志向肯定是远大的,现在落魄了,对自己将来的期待值顺便也就降低了不少。
张亮这里则紧着给徐世绩补课,心里还一边在念叨,以前挺聪明的一个人,到了晋阳怎么就蠢成这样了呢?他这个累就不用说了。
只是徐世绩可一点都不比别人蠢了,和王绩稍稍口角一句两句,王绩那酒鬼转头就给忘了,徐世绩这里也没当什么大事儿。
他现在在琢磨着,到军前效力是他唯一的出路,张亮给出的这个机会不好不坏,他也缺少选择的余地。
其实让他看重的地方不在于元朗元幼武其人,而在于晋阳虽好,却非久居之所,因为晋阳去到南边儿,路途还是远了一些。
而那位即有雄心壮志,也就应该不会太过看重晋阳坚城,说不定过上些时候,晋阳官署就要难移了呢。
当然,这要是能移往长安或者洛阳是最好的,即便不能,也当立足于绛郡。
这个时候随军南下,也许会有很多机会在等着他,至于抓不抓得住……那必须得一一紧握于手,不然的话,他又有何脸面去总管府求亲?
好吧,男人的动力还真就是那么几样,荣华富贵加上窈窕佳人,自古以来,乃至于今后,大多数的男人永远都脱不开这个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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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晋阳总管府后宅,另外一位即将南下的主角也正在饮酒,只是喝了几盏就被妻子命人给收走了。
元朗不满意的龇牙咧嘴,当然,也可能是身上脸上的疼痛所致。
阿史那云真眨巴着蓝眼睛,再次忍不住叽叽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如今有孕在身,身子和脸蛋都圆润了起来,一笑之下前仰后合间,肉乎乎的实在诱人。
元朗看了顿时有点意动,往前就凑了过来。
阿史那云真却是坚决的推开了他那青肿的大脸,“大夫说了,这些日子不能让你进我的帐篷。”
求欢不成,元朗起身在榻上溜达了几圈,恨恨道:“过几日俺就要去南边儿了,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说这话实在找错了对象,人家根本不在乎,摇头晃脑的就道:“雄鹰总能飞的更远,骏马总能跑的更快,我的丈夫啊,难道您在北边儿呆的时日太长,竟然忘记了怎么飞翔,奔跑了吗?”
元朗气沮,一屁股坐了下来,指着自己的脸道:“你瞧瞧,你瞧瞧,才刚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若是到了哥哥面前……”
阿史那云真终于收敛起了她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在她心目,姐夫还算和蔼可亲,只是她那个姐姐却着实让他畏惧非常,嗯,这会儿她甚至在心里暗自庆幸,南下的是他的丈夫,而不是她自己……
好吧,这其实也是比较奇葩的一对儿夫妻,阿史那云真不是什么母老虎,可她却就记准了一条,不准元朗纳妾。
她属于这年头儿最特殊的一种女性,信奉的是既然天神只允许我有一个丈夫,那么我的丈夫也只能有我一位妻子。
西突厥王帐的耳闻目染,竟然造就出了一位勉强算是女权主义者的女人,也是比较奇特的一件事了。
元朗为此跟她闹了几回却也怕了,因为这位不会别的,一急了既不寻死觅活以泪洗面,也不展露西突厥王女的彪悍跟他拳脚相加,只嚷嚷着要去晋阳找姐姐姐夫给她做主,弄的元朗也是无可奈何。
实际上,两人算是少年夫妻,相处之时没心没肺的样子和后来人差不多。
“咱们已经回来晋阳,还能怎样?最多也就是再打你一顿……”说到这里,阿史那云真又笑了起来。
元朗狠狠瞪了她一眼,颇为心酸的垂下头,心说,不就是一时发昏,让人说了几句话吗?何至于此?
在北边儿的时候,他就想着能上阵杀敌,建一番不让于人的功业出来,可离开了北边儿,却又多有不舍。
当然,跟表姐谈过之后,他也就彻底老实了下来。
李碧没有撒手不管,而是想给他找几个得用之人陪着他一起去南边儿。
此时元朗纠结之处可不止在于见了哥哥不好说话,还在于心理落差有点大,想要调整过来不那么容易。
他这样空着手到南边儿,和白手起家也没什么分别,嗯,总归一句话,元朗有些畏难了,和那些在乱世当努力拼杀的人比起来,元朗在心态上稚嫩的还像个孩子。
让他来执掌北方边塞重地,确实有些欠妥,所以说啊,亲族这东西有点像双刃剑,弄不好就要伤了自己。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