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歆脸色隐隐泛出了红光。
为一女子讥讽反驳,让他面上有些挂不住。
实际上,他自己也明白,方才他出的着实是个馊主意,当然,都说成大事者不谋于众,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说出那般话来,本就不是为了给李破分忧解难。
而是他见李破言谈间对王氏多有不喜,所以便想跟王氏划清一下界限。
其实,晋阳会这么快失守,李元吉虽为罪魁祸首,可宇歆从会真心实意的规劝主上的心性,也在其起了很大的作用。
李破站在那里,却是觉着这个插曲颇为有趣儿。
见以薛万彻,尉迟信为首的这些汉子抻着脖子往墙头瞧,看那样子一个个恨不能爬墙头上去往里面探头探脑。
心说,还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啊,一个个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只听了声音,就勾的这些家伙心猿意马,腿都软了,若是此时有人来袭,也不知道他们还开了,“我家二娘又没得罪于你,只是说了两句公道话,你怎的就能如此无礼咒我家二娘寻不到哼哼,我家二娘找不找得到夫家关你何事,我”
家教很不错,骂人都不知该怎么下嘴。
没等她说完,啊呀一声,小脑袋嗖的一下又不见了,那边传来噗通一声大响,听那响动,就知道这回是连木梯带人一起被人拉倒了,摔的很是结实。
李破在外面眨巴着眼睛,哼哼了两声儿,左右瞧瞧,也觉出了几分不妥。
和女人一般见识的事儿他没少干了,当初就把李碧常常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并乐此不疲,一直到现在,夫妻两个坐在一处,也要先斗上几句嘴再好好说话。
可如今许多大事都压在他身上,怎么会有闲心顾及其他只能说,他现在有些焦躁了。
陈孝意的行程有些慢了,而他等的也有些不耐烦。
尤其是早就定好了的草原之行,像阴影一样随在他身边,让他无时无刻不在考虑着这场战事该怎么开头儿,又该如何进行下去。
而且,随着地盘的扩张,他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
晋阳本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而今却是一战而下,胜利的喜悦其实没保持多久,就被各种各样的权衡考量给代替了。
这个时候,心情不好也在所难免,不然的话,也许他还真会隔着墙,跟这个声音很好听的女子聊上一些时候呢。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少了一些,男子汉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的野心和志向罢了。
所以,当诸事加身的时候,他便时常会感觉到厌烦。
可话说回来了,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正徜徉在权势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走到他这一步,想让他放下一切,去到一个什么地方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他又怎么能够甘心
立在老树之下,李破出神的想了一会儿,这是进入晋阳之后,他进行的一次自我审视,有多重要,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身边的人,都是越退越远。
诅咒一个女孩儿家找不到婆家,绝对不应该是并代两州之主干的事情,这要真还能抱得美人归,那绝对就是王氏献女求荣了。
墙内的声音还在传过来。
小丫头明显是个丫鬟,这次真的摔哭了,呼痛抽泣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有什么样的主人便有什么样的丫鬟,估计是小丫头儿耳闻目染,就算屁股摔成了八瓣儿,嘴上也没停。
“二娘好无,呜呜,好无道理,我正帮帮你骂那狂徒,却遭遭过墙抽梯之苦,呜呜,二娘我的腿好疼”
那细细的声音也急促了些,“不哭不哭,你也是的,古人有云,与人恶语者,自辱也,我与人辩的是道理,非为争强也”
“再有,墙外非为狂徒,如我所料不差,实乃我王氏贵客到了,你呀,性子太急,若是恶了客人,墙外那株老树恐就不保了”
“客人客人怎会聚在外间,商量要砍咱家的树”
“树砍了也就砍了,咱们再种上一株便了,可要是进门来拆咱们的屋子,你我可就没地方住了呢。”
“啊还有如此恶客我王氏”
“今不如昔,刀枪之下,难有道理可言,那客人手便握着利刃呢,你再吵嚷,外面的人进来将你捉了去,我也救不得你呢。”
“我我也没骂他什么嘛,二娘,快扶梯子,我去跟他赔个礼吧”
一主一仆你一句我一句,像演戏一样说的不停。
不知不觉间,李破眉眼之间,便带出了些笑意,是啊,如今天下纷乱,刀枪之下,难有道理可言。
他当初起兵于云内,为的也不过是想拒突厥于外,在突厥兵锋之下,杀出一片安宁世界出来。
后来四处征战,也只是为了能让云内的人们吃上一口饱饭,让自家不用时刻担心小命不保而已。
如今他有并代二州在手,精兵数万,可谓是已成了些气候。
再要能弭平北方突厥之患,后顾无忧之下,难道还要存那坐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