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态度可真糟糕,莫非是看着咱们好欺负,想来这里夺了云内兵权?那样的话,你们这心可太大了。
李破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摆了摆手,直接就打断了尉迟信的话,“这话可要说清楚些了,呵呵,第一,河北剿匪战事,前前后后我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
“第二,我身为马邑通守,突厥大敌在前,没那个闲心去理会河北战事,先前我敬杨公为人,借兵出去,已是仁至义尽,但杨公的子孙来云内指手画脚,却是太没道理。”
“第三,说什么到我麾下效力……”
李破没瞅面红耳赤的尉迟信,只是盯着尉迟偕,冷笑道:“我这里人微将寡,还真就留不住什么百战之人。”
这脸翻的干脆,尉迟偕当即作色而起。
李破猛的一拍桌子,指点着他道:“若不想现在人头落地,你给坐下说话,这里是云内,不是杨公帅帐,容不得你放肆。”
没说几句呢,就闹到这等地步,让人实在是始料未及。
苏亶抱着汤碗,左瞅瞅,右瞅瞅,不舍的将汤碗放下,心说,老子英雄儿窝囊,杨家五郎果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是这位恒安镇将,嗯,现在是马邑通守了?升官很快啊,就是脾性也太暴躁了些,杨五郎就算有些不对,不理他也就是了,怎能闹成这般模样?
度量狭小至此,这云内……看来也非久留之所啊。
让他目瞪口呆的还在后面,尉迟偕这里骑虎难下,大堂声音一大,周围隐隐脚步声响,显然是守卫的兵卒已经到了,两个人更是从大堂后面转出,直接立在了李破身后。
尉迟信也当即站了起来,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拱手就要说话。
这次又没说出来,李破扭头看着身后的人,“你们进来做什么?没看见我在宴客吗?让人都散了。”
眨眼间,人就都没了,脚步声也渐渐隐没。
转脸,人家笑的就跟花儿似的了,连连压着手道:“尉迟兄这个兄弟啊,脾气怎的如此不好?都坐下都坐下说话,我这只不过说笑两句,得罪之处,尉迟兄莫怪啊。”
实际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怪不怪罪的也就那么回事了。
苏亶年纪是轻了些,可作为苏家子,见的人物可多了去了,但这样反复无常的人,心里算了算,屈指可数啊,玩笑可没这么开的。
“怎么?尉迟兄还真当真了不成?”
我的地盘我做主,李破现在也确实没什么心思应付这些门阀子弟,觉着赶出云内了事最好,留在军很可能就是祸害。
你瞧瞧之前那话说的,真是得了便宜卖乖,没当即砍了你的脑袋,就算咱慈悲了一回,再要得寸进尺,还真当我开玩笑不成?
尉迟信呢,只感觉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这么尴尬过,恶狠狠的瞪了不明情势的弟弟一眼,逼着他坐了下来,自己呢,却是觉着,这一趟来错了,人也看错了,不如就此告辞离去,免得再受辱慢。
此时,后堂又转出来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几步便来到李破身边,凑过头去,低声说了一阵儿,又退了回去。
李破这回也腻歪了。
严闾人传话出来,“英雄来奔,何故拒人于千里之外,天下人才几稀,若无容人雅量,不如回家卖红薯。”
嗯,这显然是李碧的手笔,还加了一句夫妻间的戏言,显是想冲淡一下其他的味道,让丈夫好受些。
李破当即就感觉到,这事要再圆回来,自己在这几个人眼,差不多也就成了神经病了。
至于为后宅妇人所左右什么的,他到真不在乎,说的对就听,不对就不听,没什么大不了。
可这事吧,过后还得从长计议一下,这杨家子有点不地道呢。
随即,他便将一切的伪装,都收敛了起来,瞅着欲言又止,神色无比难看的尉迟信缓缓斟酌着道:“小弟一时意气,得罪之处还请尉迟兄见谅,不瞒尉迟兄,我这马邑通守之职,是晋阳封的,做不得准,所以军职位,还是以镇军为主,我这里现在缺两个领兵校尉,若尉迟兄不弃,就先屈就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