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安镇军入城啊,县尉脸色变幻,跺了跺脚,恨恨一挥手,“走走走,回去回去。”
带着一干县衙的人,掉头就跑了。
在这位县尉看来,荣大郎这次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下来,明显恒安镇的人要拿此人立威,这样的事,他可管不了。
这也不稀奇,一朝天子一朝臣嘛,若说云内县衙勉强算是云内城的天子,那么恒安镇就是太上皇了,云内马场,那就是太后,一个有兵,一个有马,县衙这里谁也招惹不起。
只是,县尉还是暗自摇头,太着急了,还是年轻啊,云内城里的人,真是有兵有马,就能在这里称王称霸的吗?
要真是那样的话,韩将军这些年干嘛还要听马邑郡丞府的?因为他只能在云内城这里啃上一口,占不了云内城。
荣大郎这就那么好惹吗?太着急的话,只能崩了自己的牙齿,到时候可就连口汤都喝不上了,这事得好好跟县尊商量一下了,要是做的好了,说不定……
他这里惊吓过后,却越想越美,留下人在这里观望情势,自己直接带人去找县尊说话了。
恒安镇军确实入城了,不过人不多,只有二百人,领头的是李五和陈圆。
这两个人现在都升官了,一个人带五百兵,标准的营尉实职。
再加上尉迟的五十人,整一个二百五。
尉迟呢,这人确实精细,瞅着这二百多人跟在了后面,有些不对劲,立马就带人跟了上来。
说起来,李破这事做的有点悬,要是人家真存了鱼死网破之心,没等自己人入城呢,也许这边就刀枪齐下,拼上命了。
但李破很笃定,商贾商贾,已经不是马匪了,在云内城做反,那真需要点胆量,薛刚,杨七郎那样的愣头青,他就做不了商贾。
再有,号角响起的时候,他便大声吼了一嗓子,“马邑兵曹参军陈军曹,恒安镇军李参军在此,谁若妄动,小心株连族。”
一下就镇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这里是马邑郡,旁边就是恒安镇军,再是亡命徒,他也得想想,值不值得冒险。
荣大郎终于出来了,这位是秃瓢,除了和尚,李破还是头一次看到剃光头的家伙,挺瘦的一个年人,满面红光的,看样子是没少喝了。
这人也许是耐心不错,也许是觉得城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听到号角声传入酒楼,才带着人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行了出来。
不过,不管他有着怎样的威风,长的是丑是美,在李破眼,都是一盘菜,不值得太过关注。
云内城,以后不会再有这样一个人出现了。
什么一方大豪,什么英雄好汉,在这乱世当,一不小心就都成了别人的刀下之鬼了,只是有些人还没意识到罢了。
那边已经开口说话,“原来是恒安镇的李参军,久仰久仰,下面的都是粗人,得罪之处,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过后俺荣大郎一定亲自登门赔罪……”
这个时候,李破哪里还会跟他废话,这只不过是将当日的马邑人市,换成了云内城罢了。
虎狼之地,也当有虎狼之地的规则,荣大郎在此经营多年,左右逢源之下,好像已经忘记了这边塞之地最为基本的东西,刀剑加身,还不知危险来源于何处。
这是标准的宰肥羊,自古以来,乃至千年之后,都不会有什么不同。
二百多隋军赶到的时候,百多汉子,已经散了大半儿,李破随意的一挥手,道了一句,“把这里围起来,全部拿下,敢于逃跑,顽抗者,杀。”
军令一下,隋军迅散开,围了上去。
这一下,可就热闹了,大多人迅抽出了钢刀,聚拢在几个领头的身边。
这种不明智的举动,直接导致了惨剧生,他们大多数人显然都没有从军的经历,军令这东西一旦下达到军队里,那和捕快拿人就完全是两码事儿了。
“慢着慢着,俺和马邑王功曹有一面之缘……给雁门王太守效力过,你们怎么敢……”
太原王氏,名声遍及晋地,果然不愧为太原王。